好像能听见烧红的铁块掷入凉水时的熄火声，林雨霁一下子愣住，盯着夏彦，想要确认他说的话是否属实。

夏彦坚定不移地看着林雨霁的瞳孔，直到她的身体连同视线一起软化。

意识到自己刚才说出尖锐话语的林雨霁沉默着，接着用夏彦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的音量轻轻开口，“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说那种话……”

见夏彦还是一副没有听见的疑惑的模样，林雨霁有些恼羞成怒，“没听见就算了。”

夏彦赶紧颔首，“抱歉抱歉！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你谁啊！你以为我很在乎你的成绩吗？你凭什么觉得你考好了我就会高兴，还惊喜……”

林雨霁嘴里零零碎碎嘟囔着，手指扣碎了纸页的边角，低下头，用着更小一些的声音咕哝道，“……我才不要这样的惊喜……”

“以后绝对不会了！”这回集中注意力的夏彦勉强听清楚，他赶紧双手合十，俯下身想要直视林雨霁低下的双眼，但是结果只是被她飞快地撇开头躲开。

“都怪我，你明明这么在意成绩的事情，我还拿这种事情开玩笑，都是我的不对——”夏彦现在能做的也只有道歉而已。

“都说了我才不在乎！”

林雨霁冷哼一声，留给夏彦一个愤怒的后脑勺。

“好好好，对不起，是我自作多情。”

“……知道就好。”林雨霁哼哼唧唧，扭捏着转过身。

夏彦见林雨霁态度稍微回暖一些，也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林雨霁像是火药桶一样易燃易爆，但是熄灭的速度很快，安抚的难度不高，不然还真麻烦了。

林雨霁低着头，那可怜的笔记本的边缘被折磨的模糊一片，好一会之后，林雨霁才用像是顺口提起满不在乎般的语气开口，“那——换位置，是不是就没有那回事了。”

“没有了。”

夏彦回答，给林雨霁一个安心的眼神。

“这回。”林雨霁的眼睛里映着夏彦，“你不要骗我。”

“不会了。”

“哦。”

林雨霁终于放心，僵硬的脊背都松软地顺从下来，俯下身有点脱力地扶住桌面，接着才掩饰般拿起笔，像是要做题的样子。

“你不要给我想太多！”，恶狠狠瞪了一眼想要说些什么的夏彦，林雨霁才有些手忙脚乱地在空白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了几道笔迹。

这下子应该是彻底解决了，夏彦如释重负。

但是——

夏彦看向战事稍安，想要偷偷摸回座位的小胖，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

小胖一见夏彦脸上的表情，三魂没了两魂，眼见着过不久就要上课，他脸上只能挂着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蹭回了座位上。

好在上课铃及时响起，虽然只是稍稍迁延时日，小胖还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直到任课老师进了教室，夏彦才注意到教室内苏晓鹿的座位依旧空余着。

但是没让他介意多久，挽着袖子，额前挂着零星水珠的苏晓鹿就出现在教室的前门，打了声报告。

与夏彦目光相对，苏晓鹿躲着老师的目光，缩着脖子，悄悄给夏彦比了个ok的手势，眯着眼睛咧嘴笑了一下。

看来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夏彦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