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二傲然穿过衙役,黄氏这身皮能令他有种小人得志。
“该死,还不是奴隶一个。”衙役小声嘀咕着,看着神气的阿二,“我才是燕人。”
“行了,别管那个贱奴,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属于黄氏的人。”同样守在门外的另一个衙役告诫道。
入内,放眼过去,前院的建筑之广,象征了舟府不是普通人家。
触目惊心,躺在地上满是不成人样的尸首,观赏的青松盆栽仿是受到了某种侵蚀般,四季常绿的它枯萎了,有些黑色的粉迹。
人死了本应有血,但不论是如他来自北原的奴隶,还是燕人,瞪大死不瞑目的眼睛,锋利的刀伤却没有半点血液。
“这种刀伤应该是小型匕首刀类,其中刀法看似精湛,却有些老手不该有的生疏......”
皂头拿着朴刀挑起奴隶的衣褂,细细琢磨着鹰钩鼻的伤势,一边分析,一边琢磨。
由于投入,他没有察觉到阿二的到来,在下属的提醒下,他看了眼阿二持在手上的令牌。
‘是他。’回想起之前碰到的独角马车,他认出了跟在车后的阿二。
“皂头,舟家二十二口人全无幸免,受聘于舟家的燕人死了八人,北原奴隶三十九人,死相一般无二,这应该不是我们武士能解决的,必须禀告主家。”
穿着有别于其他皂服的中年大汉,袖边是白色,脸色难看至极。
“确实,可能是偃兵或是北原邪术,乃至修道者都有机会,派人去上禀。”
皂头环视着前院的情况,朝着副手吩咐。
“注意点,不管是......”
他提醒的话语还未说完,只见其中一个衙役不小心沾上了落在树枝的黑迹。
不细看,树枝的黑迹根本不好发现。
“啊!”他仿是受到钻心底的痛楚,叫声非常之凄厉。
说时迟,那时快,皂头一脚踩碎了石板,转眼间已至衙役的身前,刀光晃动,带着黑迹的血液飞溅出去,偏过皂头落于地面。
“注意不要用手接触任何不明物,带他去包扎。”
他的手指连点,宛实若虚的子弹头般空气点在了衙役的臂膀,减缓了血液的流逝。
意外的插曲,衙役们慌而不乱,脸色有着难掩的恐惧,他们都非是新人,经历这样的事情或许不多,但多少曾有耳闻。
故老相传,每个老衙役都会传授新衙役某些信息。
......
残羹剩菜,饱食午饭后,店小二们手脚麻利地收拾着餐桌。
嘎吱。
再次掩上的门,李赫看着赵铁开口说道。
“今晚,听说今晚你在斗场将要进行一场生死斗,要不是今晚府上摆宴,我必会到场观摩你的英姿。”
伍平也是看向赵铁,大感遗憾,当他决定接受黄氏资助,今晚不一定能有时间去观摩。
燕国尚武尊道之风非常彪悍,基本每个县都会有斗场,只是在于规模大小。
青湖县地属边境,捕奴风更是盛行,来自北原的异族除了调教好的,基本就是消耗在斗场,多是生死战,这也成为了青湖县夜间较为瞩目的活动。
“我听说,你的对手是来自前段时间北地军打草谷所灭穆图部的狼牙勇士,堪比武士,这敌人可不好应付。”
伍平想起自身跟私塾武士长的比斗,有些不堪回首。
在尚未习得仙术,铸就仙宫之前,研习武技的武士在某种程度上可是远胜于修道者。
“这样正好,孙师不是说过么,生死战的刺激有利于觅得仙宫,私塾的武士长根本不肯跟我死战,我也只能去斗场来刺激刺激我的身体,顺便赚散钱。”
赵铁无所畏惧的说道。
“小小的蛮夷,什么狼牙勇士不是彰显我燕国北地男儿雄风的最佳目标。”
口气很大,但他实际心中却没有放松警惕,毕竟生死战不同以往的娱乐站。
“豪迈,豪气。”李赫也是热血上头,赵铁的言语在他们这等燕国北地人中就是该有的话。
唯唯诺诺之辈反而是北地人所看不起,譬如燕京人,来自国都自认为文雅,看不起北地人的勇武,嗤之以鼻为蛮横。
燕京人和北地人互不顺眼,要不是一国人,不然早就斗了起来。
梆梆梆。
“进来。”
阿二恭卑的走入,跪伏在楼面,“主人。”
“打听到什么事?”李赫开口询问。
低伏着头的阿二说道,“粮商舟家被灭门了。”
赵铁闻言,眉头蹙起,舟家不是寻常人家,或许不是氏族,但也是青湖屈指可数的大户,平民中的富贵人家。
这样一家人被灭门,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在青湖县轻易灭舟家的家族,说多不多,正巧黄氏就是其中一家,除此之外,也只有附庸寒川郡主家龙氏的林氏。
‘灭门,谁动的手?’
此刻,在赵铁心中只有这个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