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中旬的雾都,临近寒假的校园街道变得冷清,天空始终弥漫着一股挥不散的烟雾。
刘维民从雾都美术学院的绘画楼门口走出后,从口袋掏出一包售价十五块的龙凤牌香烟,给同伴散去后自顾自地点上,吸了一口后重重吐出一团烟雾。
和他同行的是个六十多岁其貌不扬的老头,对方接过散来的廉价香烟,略微打趣道:
“你这都快跟全国前十的画廊签约的人了,咋看着还愁眉不展的!”
“老师,这不快过年了,家里又在催结婚了.......”刘维民有些无奈道。
说话的老头是他研究生时期的导师,当年要不是这位老教授点将,兴许这会他已经在教高中。
当高中老师其实没什么不好,但在大学这个平台可以看得更加广阔嘛。
“是该结了!你再不成家我都替你着急,用网上的话讲,在二十六七还没有结婚的都是些没本事的人,何况你这都三十......
话说小雯那边是什么想法?”
面对老师的调侃刘维民只是笑了笑,倒是突然提到的小雯让刘维民一时有些沉默。
老教授口中的‘小雯’就是刘维民正在谈的女朋友,长得很漂亮。
是他在研究生时期在本校认识的一个本科女生,两人年龄相差三岁,刘维民研究生毕业留校任教后,她也毕业参与工作。
说起来当时还是她主动追的刘维民,两年相处期间过得也挺顺利。
但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女方那边仗着刘维民年纪大了居然狮子大开口,要他拿出四十四万的彩礼。
除此之外那边商议的女方开口费三金以及其他费用累积起来也高达二十多万,另外结婚本身也是一笔庞大的开销。
他的女朋友之前还提起过以后要是结婚一定要在豪华酒店办一场婚礼,毕竟大多数人结婚一生只有一次,刘维民也理解。
他不是拿不出这些钱,工作五年刘维民也积攒有八十万的存款。
这些钱除了当大学讲师的微薄工资外,大部分是他卖画、参展奖金等所得,这些年他在雾都的艺术圈子里也算闯出了名气。
他只是对女方漫天要价的行为感到厌恶,除此之外画廊那边和他联系的负责人今天也迟迟没有给出答复。
那边之前说定最迟今天给出回复,但今天一下午都没有打来电话,这让他心中有几分忐忑,但对于自己的专业能力他还是有信心的。
老教授正说着,刘维民的手机这时突然震动起来。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余雅雯’来电的提示,他迟疑片刻后拖动了接听键。
“刘维民,在听吗?”声音很平静,甚至有些悦耳。
“在的。”
“那我把我家这边的要求重新传达一下哈,之前我给你说的彩礼是不是四十四万?”
什么意思?刘维民心中隐隐有了一种预感。
“嗯,你接着说。”
那边见刘维民给了回应又继续说道:“对不起哈,之前是我搞混淆了,我爸妈说的是三金和办婚礼的花费一共在四十四万,彩礼是六十六万......取寓意六六大顺。”
“多少?......六十六万?”
刘维民还未开口,一旁一直在聆听两人对话的老教授倒是率先满脸不可置信地开口道。
听到对方要六十六万的彩礼时,饶是见过大世面的他也被惊得哑口无言。
“据我所知,雾都主城区一般彩礼都是几万,意思到位就行。区县彩礼高的也不过二十万左右。
你老实告诉我,这是你父母的意思还是你的主意!”刘维民去年过年时见过她的父母,不像是不通情理的人。
然而另一边听到这话已经恼羞成怒:“你什么意思?你把我当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