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蒙古士卒骑着骏马,隆隆驰来,拉转马头,分为三队,第一队对着假想的宋军冲去,狠狠撞击在木栅栏上,木栅栏代表南宋重步兵,屹立不动,坚若磐石,没有冲动。
第一队蒙古士卒立时变为横队,从左右两侧绕到宋军背后,拉转马头,对准了宋军阵势,静候命令。
第二队紧跟着冲上去,依然没能冲动宋军阵势,变为横队,一分为二,从左右两侧绕过去。
蒙古人的冲阵,不仅仅是为了冲阵,而是顺便要完成对敌人的包围。
经过这两次冲阵,蒙古军队已经对宋军构成了大包围,加上还没有冲锋的第三队,就是一个完整的包围圈。
一声姑诡响。
三队人马对着宋军齐冲,强劲的撞击声中,三队人马与宋军狠狠撞击在一起,蒙古士卒手中弯刀一阵劈砍。
宋军的阵势依然整齐,木栅栏未倒,这轮冲阵算是失败了。
蒙古人拉转马头,一骑紧跟一骑,如同一道流畅的水线,迅速脱离接触,来到右前方,然后再对着宋军冲去。
没能冲乱宋军阵势,又脱离接触,再冲。
如此这般,反复冲阵。
蒙古人就象磨盘般,围着宋军,不断转动,轮番冲击。
这是训练,看不出威力,一旦和宋军打起来,就知晓,这是南宋重步兵的恶梦。
因为南宋重步兵穿的步人甲虽然防御力超级强大,刀剑难伤,弓弩难破,然而太沉重了,体力消耗太大了,蒙古人完全可以耗到死。
士气高昂,训练得法,战力强悍,浑都海非常满意:“勇士们很辛苦,冒着炎炎烈日苦练,晚上赏酒肉。”
一阵欢呼声响起。
欢呼声停歇,士卒们又去苦练。
就在这时,格日勒带着也布改的尸体来到,慌忙从马背上跳下来,跪在地上,冲浑都海叩头:“小的死罪,没能护好也布改勇士,请六盘山镇守大将赐罪。”
五个士卒也跪在地上,满脸紧张恐惧,面对浑都海的压力太大了。
“也布改,我的儿啊。”浑都海从马背上滚落,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也布改尸身前,不顾尸体发臭,尸水直滴,可以熏死人,抱着也布改尸体,大眼中泪水直滚:“说,是谁杀了我的爱子。”
这声吼,如同惊雷鸣响于耳际,格日勒耳中嗡嗡响,差点摔倒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勉强未倒:“是汪惟贤。”
浑都海吼声如雷:“胡说,汪惟贤怎杀得了我儿。”
吼声威力大太了,格日勒差点就崩溃了,咬紧牙关,强撑着:“是真的,是真的。也布改勇士到了南郑,上门提亲,汪惟贤把他请进府里,摆上酒宴,好生款待。哪里知晓,汪惟贤包藏祸心,趁着也布改勇士有了几分酒意,他暴起发难,一刀捅在也布改勇士胸口上。”
浑都海右手在也布改尸体胸口轻轻拨动,虽然尸体已经腐烂了,但是刀伤却是清晰,以他杀人无数的丰富经验,自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但是,浑都海想不明白:“汪惟贤为何如做?”
浑都海能够成为蒙哥麾下重将,成为阿里不哥的心腹爱将,也不是没有脑子,完全想不明白汪惟贤的动机。
要说汪惟贤设计,暴打也布改一顿,浑都海信,然而杀也布改,他是真的想不明白原委。
格日勒叩头:“小的不知。”
格日勒只是也布改的一个亲兵,哪里知晓汪惟贤是如何想的,如此做,才是最合理的举动。若是他说他知晓,或是编排,浑都海必然会起疑。
浑都海抱起也布改的尸体,冲格日勒道:“你能历尽艰辛,把也布改的尸身送回来,这是深情厚谊,我自是不会亏待你们。你就当百夫长,你们都当十夫长,在你麾下效力。”
“谢六盘山镇守大将。”
“谢六盘山镇守大将。”
格日勒他们欣喜若狂,一通谎言竟然升官了。
即使没有谎言,以他们历尽艰辛,把尸体送回来的功劳,也能得到重赏。
“我儿岂能白死。”浑都海眼里喷出火来,大声下令:“留下两千精锐,八千奴隶,镇守大营。余者,大军尽起,我要兵发关中,为我儿讨回公道。”
营门大开,一万八千精锐和三万五千奴隶,共计五万三千人,如同洪水一般,从六盘山大营倾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