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娥听了心里一沉,心想,这韩豆豆,她爹因她而死,应该是恨她的吧。
没想到韩豆豆迅速转向她,眼里尽是敬色:“姐姐!苦了你了!我爹生前经常跟我说,杨县令是他见过最好的父母官,如今你爹娘都不在了,你又受了那么多苦,一定很辛苦吧?”
看着这个纯真坦荡的女孩子,杨娥被她的她父亲同样淳朴义气的品行所打动,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子。
她拉着韩豆豆的手,疼惜地说道:“怎么还让妹妹你安慰我呢?韩镖头是因为我丢了性命,怎么说都是我欠你一条命。”
韩豆豆眼神黯淡了下去,感伤的说道:“爹说他们这行,本就是拿命挣钱,义字当先。能碰见董叔这样的东家,能救出他最尊敬的人的女儿出来,他应该是愿意赴死的。”
她抹了把眼泪,又自我安慰似的说道:“反正爹常年在外走镖,我都习惯了没他在身边了,董叔说了他会照顾我的,姐姐放心!”
董志远被韩豆豆说的,又想起了自己的好友,眼睛又红了,低头拭泪,颤声说道:“好孩子!以后,董叔就是你的亲爹!”
杨娥突然想起那把随身携带的匕首,因为不便被众人看见,就借故说要送给韩豆豆个见面礼,叫了她到门外候着的马车上。
当把匕首递给韩豆豆时,她眼泪一下子哗啦啦的就流了下来。这些天来对她来说,父亲的死讯似乎来的很不真实,不真实到她都感受不到太多的伤心,只是一门心思的想好好练武,剿尽天下的恶匪!
直到这一刻,看着父亲整日不离身的匕首,她才似乎接受了父亲去世的事实,是的,父亲是永永远远的回不来了!
杨娥轻轻的抱着她,缓缓说道:“还有一把剑,今天没带,你可以过几天来取。”
韩豆豆呜呜哭着,这时已经彻底沉浸在失去父亲的悲伤中!
“哭吧,哭吧,这孩子,这几天,怕是一直憋着呢。”
杨娥边轻轻拍着她,边想着。
尽己所能的给董志远留了些银两,杨娥和杨管家又去了她要去的第二个地方。
这次去的地方,是杨娥舞乐先生戴三娘的家里。
去见戴三娘,是因为香儿和她说起过,戴三娘以前可是在宫里教过宫里许多贵人舞蹈的,只是后来年龄大了,才告老还乡的。
如今她要去汴京,就想请戴先生给她引荐一下,或许有的人可以助她早日查清当年的真相。
戴三娘今年大约五十多岁的样子,因为杨娥是她遇到的悟性最高的学生,长得又出尘脱俗,因此很是看重她。
一见杨娥,戴三娘就心疼地拉着她的手,眼泪吧嗒吧嗒直掉。听说她要去汴京城,她有些不解:“汴京城我倒是有些投契的故人,可以助你立足,只是这京城重地,不比咱们这小地方,关系错综复杂,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如何应付得过来?是,必须要走吗?”
“是的,先生,牵扯到家人的一些旧事,必须我亲自去处理,请先生助我!”杨娥恳切地说。
戴三娘叹了口气,说到:“也罢,你且稍等,我写两封信你带上,按我说的地址和人找过去,她们或许可以帮到你。”
“多谢先生!来日有机会定当报谢!”杨娥深深施礼说道。
戴三娘忙扶住她,说道::“这孩子,遭遇劫难倒变得坚韧了许多。你我总算师徒一场,不必言谢。”
二人又说了许久话,杨娥拿了信件,这才告别离去。
回去之后,杨娥就安排杨管家处置变卖父母留下的资产,逐渐遣散府丁,为不久之后的汴京之行做准备。
这天中午,杨娥正在和香儿商议着去往汴京城后的安排,阿中来报,有人找小姐。
阿中闪身让开,一身红衣短装,英姿飒爽的韩豆豆笑盈盈的望向杨娥。
一看韩豆豆来了,杨娥立刻开心地迎上来,拉着她的时候开心地说道:“豆豆来了!看你,笑起来多好看!”
韩豆豆虽和这个漂亮姐姐虽只见了一面,但神奇的缘分,相近的境遇,相同的善良大气的底色,让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之间产生了莫名的信任和好感,而人生中,能让我们产生这种感觉的人,何其稀有,又何其珍贵!
说话间,杨娥拉着韩豆豆进屋,取下了挂在墙上的那把长剑,郑重地双手递给韩豆豆。
韩豆豆亦双手接剑,深情看着残留着父亲气息的剑,沧啷一声宝剑出鞘,韩豆豆眼中一凛,飒爽地背对着杨娥说道:“姐姐且看我这套剑法,可能剿尽天下恶匪?”
说完,执长剑在手,开始舞了起来。只见少女身法灵动,剑势闪烁,上下翻飞间,人与剑似乎融为了一体,杨娥不禁拍手称好,这个小姑娘天资甚高,稍加雕琢,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舞完收势,韩豆豆擦了擦微微泛出的细汗,满含期待评价的眼神看向杨娥。
杨娥夸张地伸出大拇指,说道:“妹妹可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韩豆豆开心又害羞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