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渊承劫的对面忽然出现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正是渊明傲。渊明傲怀中抱着一个酒坛,醉醺醺地朝着站在雨中一动不动的渊承劫走去。“你…你他妈是谁?敢挡老子的路!”渊明傲停在渊承劫身前,叫嚣道。“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不是被扫地出门的渊承劫吗?你那未婚妻刚…刚来寻过我哟!你…你是来…”不等渊明傲说完,渊承劫便冷冷一笑:“多说无益!”他飞身向前冲至渊明傲身侧,悍然一拳直轰向渊明傲胸膛,渊明傲的脊椎被直接轰断,身体折成了九十度。渊承劫松开拳头,眼前赫然是一个深深嵌入的拳印,露出森森白骨,血肉模糊。渊明傲带着满脸的错愕,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就这样,死了。
这是渊承劫第一次杀人。但他此时面无表情,只甩了甩鲜血淋漓的手,缓缓道:“这么久没活动筋骨,拳头都要生锈了……”随后,他抬手拿起渊明傲手中的酒坛,猛地仰头将其一饮而尽。
饮毕,他摇晃三两下稳住身形,转而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现在我已是孤身一人孑然一身傲立于世间,纵使我已失去了一切,那又何妨!”天空上咆哮的雷声与凌风暴雨交织,似乎是为着渊承劫此刻的狂放而不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给了我举世无双的天赋,却又以此将我彻底打入深渊!”少年抬手指天:“哈哈,天要亡我,是天想让我死么?”随后,那深不见底的眼眸中多了几分凌厉,直视着浩渺的苍穹,他厉声大笑:“可我偏要活给你看!”言罢,少年一跃而起,跳上高楼,睥睨四野,纵情高歌:
“纵使悲情难却,纵使孤身寒,纵使千般苦厄得意短;
纵使一腔热血,纵使路漫漫,纵使无尽霜寒望无端;
纵使肝肠寸断,纵使愁不展,纵使芸芸众生无人闻我心酸;
纵使孑然一身,纵使独一人,纵使一首酒歌唱罢不知今夕是何年!”
风渐渐尖峭了,云渐渐恶毒了,铅铁般的穹窿在他的头顶逼压着,太阳不见了。他在风雨雷电中挣扎,鹰扬般的目光暗淡了。然而他的绝望是胜利的绝望,是一念之间的生死,他长号,他疾呼,他站在死之末,他站在生之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