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公公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任由郭丙天父子俩折腾。
手下负责掌管神机营的大太监来请示道:“公公咱们真的不去吗?这账肯定会算到咱们头上的。”
贵公公笑着答道:“呵呵,去与不去不都是一个结果吗?干嘛要去呢。”
“属下不解,还请公公赐教。”
“哼~”贵公公冷哼一声道:“郭国丈不过是怕咱算计到他那还未出生的外孙身上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罢了。你且看,从今儿起那立政殿定会叫那禁军围得水泄不通,直到皇子降生。”
“那,咱们这边就真的坐视不管等着皇子降生废帝立新吗?”
贵公公冷笑着,“从文啊,你真的以为我是老糊涂了吗?”
“属下不敢。”
“这皇帝谁来坐,坐多久,不一直都是咱说了算吗?什么时候轮到他郭丙天吆喝了?”
“是,属下明白了。”
贵公公和杨公公聊着,小太监敲门来报:紫阳真人到了。
贵公公道:“引真人到千秋亭稍后,我这就便来。”
小太监应声离去。
“从文啊,该咱登场了。”
“那属下便告辞了。”
“不急。”贵公公道:“好久没喝到你煮的茶了,从文啊,甚是想念啊。”
“感谢公公挂念属下这点小手艺,能为公公煮茶实乃三生有幸,公公稍等,属下这就去办。”
从文公公的全名叫杨从文,是贵公公一手提拔起来的神机营首领,统领常年驻扎在东京北面神机营的神机军,与皇城形成犄角之势,外能阻敌于北面,内若是皇城有急也能快速机动驰援。
不多时,杨公公便端着烧得正旺的火盆进到贵公公的居所,亲手烧水,围炉煮茶,并在火炉旁边的低温区烤上两个橘子,瞬间清甜之气四溢开来,贵公公心里欢喜。
“从文啊,儿子们都还好吧?”
“承蒙公公挂念,都好着呢。”
“好着就好,过几天咱也去你那神机营转转。”
“那敢情好,儿子们常年没见着您,也常来书信挂念得紧啊,属下前段时间又收了个干儿子,早些年是起义军中的骁勇善战的主将,兵败后归降了属下,属下便派他去镇守岐山大营,眼下正与叛军交战呢,公公定好去的时间通知属下,属下派人叫他回来参拜公公。”
“好,好,从文啊,咱要好好的对这些个儿子们,将来啊咱们指不定就靠他们送终了。”
“属下明白的,属下一直谨遵公公的教诲行事。”
次日早朝,百官三呼万岁后,贵公公一如既往扯着嗓子喊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众臣没有一人说话。
贵公公问:“郭国丈有事无事?”
郭丙天不傻,按道理今天他要第一个嚷嚷的,而且绝对要拿昨日的遇刺事件大做文章的。
皇后的寝宫成功的发生了遇刺事件,而且一直无人知晓直到天亮,刺客抓着没抓着另说,但主管的公公和麽麽们肯定要砍掉几个脑袋才能太平的。但深究下去,皇城的禁卫军也难逃其咎,而禁卫军的首领则是他的亲儿子。
所以郭丙天此时能说什么呢?
昨天一整天,宫里管事的公公和管事的麽麽没有一个人到场,肯定是他刘得贵提前打了招呼不允许他们出面,料定了这件事郭丙天不敢大做文章。
不过好在座上的哑巴皇帝什么也开不了口,他不声张刘得贵不声张,对大家都有好处,都不用损失什么。
因此郭丙天答道:“辛苦贵公公挂念,老臣无事要奏,公公可否有事?”
贵公公也回答道:“咱家今日也无事要禀。”
两人相视一笑,似是达成了某种表面上的协议。
而此刻皇座上的李孝利站了起来,他很激动,像个耍脾气的孩童一般连续不断“啪啪啪”的拍桌子,手指着皇后寝宫立政殿的方向,似乎要说什么,可他又什么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