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想借妖魔之力,化为己用。
妖魔需人间龙虎气,以助修行。
“二位,让让,送饭。”
牛头马面侧开身,看着邹杨走进去。
“这小子面堂发黑,活不了多久了。”
外头太阳热的发邪,里头冷的让人冻骨头。
逼仄的廊道两边是一个又一个的牢房。
阴冷,血腥,凝在铁栏杆上的黑血,闷臭的汗味。
要不是强忍着,邹阳能吐出来。
丙字房二十七号。
邹阳拎着食盒走了过去。
往常原身送饭还会来句:
“爷们吃了这碗饭,肚子里有食儿,去了阴司地府投胎,下辈子也能进富贵人家。”
但邹阳心烦的跟进了二十五只老虎似的。
百爪挠心。
没这个心情。
“喂,醒醒,吃了饭上路。”
邹阳抽出腰间别着的木勺子,打在铁栏杆上。
震掉上面一层铁锈。
“我不叫喂。”
牢房里面传出一个干涩沙哑的男人声音。
“读书人的名,怎么能用喂来称呼。”
邹阳知道这人。
姓孔,读过书,好像还是在稷下学宫读的书。
嘴里总是之乎者也,与读书人交谈也就罢了。
偏偏遇到人,甭管你是屠夫贩子,还是街头乞丐,逢人便说着酸词。
天下早已推行秦篆,他逢人就说茴香豆的茴字,他掌握七种写法。
若是这般,顶多算个怪人,还进不了天牢。
咸阳城有大户人家找他抄书,他倒好趁着夜色摸进了主人小妾的家中。
说是要教人家娘子缝肚兜上的鸳鸯。
秦国重法轻儒。
严法治国。
当晚就被送进了天牢。
那大户人家的小妾也因清白被毁,被卖进了青楼。
“孔老头,大户人家的小妾可好干呢?”
不知是哪间牢房传出的调侃。
孔老头脸涨的发红,头上条条青筋绽出:
“交和!交和!不是干!读书人的事哪能是干呢!”
一番话引的笑声阵阵!
一时间天牢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孔老头拿过酒,愣了一下,抬头看邹阳。
“这酒不温啊?!”
“没有!”
“我午时就要被砍头,死人想喝口温酒不过份,你若不给我温酒,死我也缠着你。”
“拿来。”
邹阳接过小酒坛,板着脸。
银瓶乍破!
酒坛摔在铁栅栏上。
酒水四溅。
“去你妈的,老子烦着呢!”
“酒温不温,跟我走鸡毛关系!”
邹阳也不惯着他,抬腿就走,不看孔老头在地上舔酒喝。
还要温酒?给你配半碗头孢!
回到灶房,又倚着锅台睡了一觉,盼望着一觉醒来能回去。
结果并没有。
同是灶房做饭的老郭头,看着外面顶在正中央的太阳。
咂了咂嘴。
“午时三刻喽,又有人脑袋要掉在地上喽!”
啪嗒!
老郭头转身看到从木头凳子上摔下来的邹阳。
“早跟你说,别总去烟花柳巷,身子虚的还不如我这个老头子,坐凳子都能摔倒。”
“没事吧?”
“没事。”
邹阳摔倒不是因为身子虚。
是他看到眼前有本透明的书。
《阎罗法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