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非烟擦了擦眼泪，缓了缓半麻的身子，委屈吧啦地转过身来。

但见对面那人，剑眉入鬓，嘴角虽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再次相见，仍是雌雄莫辨，英气逼人。

不觉一时看的痴了。

辛十四不以为意，仍含笑地看着她。

“啊呀啊呀，你看什么？”

“我看你。”

“呜呜，我不看好啦。”

“也还好，小女孩子天真可爱，总是好看的。”

“哪里有。”曲非烟嘴上争辩着，心里暖烘烘的。

“有的。”辛十四肯定道。

“不说了不说了。说不过你。”

“好。”

“……你，算了。”

曲非烟真是半点办法也没有，感觉有被气到，又莫名有些开心。

“你知道我找了你很久吗？我好多次……”

“知道。”

“啊！？”曲非烟瞪大了眼睛，一肚子话憋在口中，脸上气鼓鼓的神情，胀的通红。

“我神通稍微恢复了以后，可以神游，你以为我怎么知道你遇险？”

辛十四并不理她，轻笑了一声，继续问道。

“你真知道？”

曲非烟见她肯定点头，围着辛十四摇头晃脑地转起圈来。

“哈哈哈，我知道了，那些讨厌的乌鸦就是你的耳目。我就说怎么经常见到乌鸦，还有事没事呱呱地叫。我还以为是天生和鲁乌鸦犯冲呢。”

“其实并不算我的耳目，你见到的大概都是同一只乌鸦，当然，有时候它隐藏在一群乌鸦里。它是我试了很久的一个小家伙，有十足的灵性，可以让我寄托一点念头。我偶尔可以凭着念头借它的眼睛，观察体悟山川天地，自然也可以顺便观察一下你。时间久了，小家伙似乎也习惯了，有时候不自觉就会在你周围，也就更方便我了。”

“听起来好厉害，也好古怪。”

“这就是神通吗？神通到底是什么呀？”

曲非烟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了出来。

这些实在与她接触到的江湖高手大不相同，江湖高手诸如爷爷曲洋和圣姑姐姐，总还在认知之内。是很厉害，但总可以学的到。

像眼前这位高来高去，每每有惊人之举。不对，不是偶有惊人之举，而是一举一动皆出人意料之外，看似不可思议，又往往另有深意，再加上那时不时飘然若要离去的绝世风姿，配以雌雄莫辨的样貌，真像是神仙中人。

但江湖中人，又大多数心底里并不信真有神仙，更多觉得是武功高到了极处，一般人无法理解，是以以讹传讹，越传越离奇。即便真有神仙，以江湖中人的态度，多半还是要试过才知道。要是碰上了一些绝顶高手，恨不得遇仙呢，正要见识见识神仙手段。

记得爷爷曲洋和圣姑姐姐，都已经不大看能看得懂教主东方不败的武功境界，是以暗自戒惧更深。圣姑姐姐还说过以前东方叔叔对她很好。

有一次，爷爷和刘爷爷闲聚论武时猜测过，东方不败很可能要达到传说中的天人化生境界。真要是如此，但以功夫而论，恐怕是魔教数百年来第一人。绝对的当今天下第一高手。至于对比其他传说中的人物，诸如少林达摩祖师，武当三丰真人，还有据说的重阳真人，境界未到，那就并非二人可以想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