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周子航早早醒来，今天的他将会前往清河市第六精神病院进行复查。

作为清河市著名的综合医疗中心，第六精神病院成立已有约莫百年，老旧的建筑透露出上世纪流行的哥特风格，两只黑色的狮身人面石雕守护着医院的大门。

穿过锈迹斑斑的铁栅栏，经过满是青苔的石膏雕塑，周子航经车熟路的来到主治医师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主治医师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他那满是鲜血的双手正拿着一个男人的头颅在地板上轻轻拍打着。

“你说，我是在拍球，还是在拍头？”

医生阴恻恻的对着周子航咧嘴一笑，一双婴儿的手臂快速的从医生嘴里伸出来，捂住他的双眼。

周子航嘴角微微一抽，但言语却没有丝毫犹豫，他微笑的回答道。

“这篮球挺棒的。”

随着周子航的话音落下，刚才的场景如同潮水一般褪去，医生拿着篮球一脸和善的看着周子航。

“治疗很成功，我宣布你的认知障碍已经治疗好了，请您继续坚信，这个世界上没有恐怖事件，恭喜你，现在可以出院了。”

医生和蔼的向周子航伸出一只手，周子航点点头后将手伸了过去。

“对了，以后找工作别去屠宰场了，虽然你的认知障碍已经治疗完成，但精神方面的疾病是很容易根据诱因反复触发的，尽量避免屠宰场的工作能让你保持愉快的心情。”

医生继续对着周子航补充医嘱。

“我会的。不过医生……”

周子航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吗？”

医生放下手中的篮球，疑惑的看着他。

“你的胸口还好吗？”

随着周子航的话音落下，医生胸口突然破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在血肉模糊的胸膛中，一颗猩红的心脏正在缓慢的跳动着，而一双小小的，漆黑的手正在爱怜的抚摸着那颗跳动的心脏！

听到周子航的话语，漆黑的小手忽然停止了动作，快速的向胸口两边扒拉，不一会儿一个腐烂的婴儿头从窟窿里露了出来，没有眼球的眼眶死死地盯着周子航。

“还……好啊？”医生完全没有察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你是又看见什么了吗？”

医生忽然严肃起来，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一脸慎重的说道。

“没，和您开玩笑呢。”周子航忽然笑了，摇摇头回答道。

“看起来你确实恢复了，都会开玩笑了。”

医生忽然笑了，熟练的在诊断报告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恭喜你，孙易洋先生！现在你是一个正常人了。”

“谢谢。”

道了一声谢，和医生握握手，周子航转身离开了医院。

自由而新鲜的空气总是显得格外香甜，周子航没有理会医生叫错名字的事，这个事情对于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

毕竟在不久前，在医生那里，他的名字叫……李琦。

掏出病历本，随手点燃后丢在一个空旷的位置，周子航拿出一个笔记本，在笔记本上将疑似精神疾病这一条给划掉。

“我可能真的没病，毕竟哪有医生连病人的名字都叫不对的……”

周子航摇了摇头，抬头看向天空，红色的月亮依然没有落下，正试图与金色的太阳争夺着发光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