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空空如也,拿什么吐?
“呕······呕·····呕·····。”干呕伴着徐徐晚风回荡在耳边,如凄楚的伴奏,听在自己耳朵里都觉得可怜。顾炎城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遭这样的罪。
吐了许久,“嗡嗡”的耳鸣声终于过去,结果还没等喘息,紧接着又是一声河东狮吼。
“晓心,你死哪儿去了,快回来。我饿啦·······啦······啦······啦·······。”
魔音再次袭来,顾炎城耳朵一痛,眼珠一凸,脑袋一晕,又开始狂吐起来。
“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
“死哪儿去了······晓心······啊!”
“呕······。”
“啊·······!”
就这样寂静的夜晚变得无比热闹,一声声河东狮吼和着一声声干呕此起彼伏。
风起山上闭关的老人正盘腿打坐,以她的听力不会听不到鬼苑里的动静,可她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山下一名背着箩筐的妇人则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满眼担忧地瞧着山上。
将轻越一人留在无忧谷还是第一次,之前不管怎么样总有晓心陪着,如今就她一人,还得面对一位公子,云娘心里总不放心。虽然这位公子在学识、人品、为人处世上皆是上品,也是在他们的眼皮子低下看着长大的,可终归男女有别。尤其小姐性子天真跳脱,鬼点子又多,她真担心她会把人给吓跑。
“啊嚏,啊嚏,啊嚏。”不远处的茶叶地里一位高个子少女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她一面将装满茶叶的箩筐从茶叶地里拎出来,一面揉着鼻子道,“娘,我好像听见小姐在唤我呢。”
少女名叫晓心,十五岁,是轻越的侍女。她个子颇高,身板也不小,若不是扎着一对丸子头,没人以为她是女子。
“小姐忙着给人治病,唤你干什么?”云娘白她一眼,然后上前将扁担固定好。
“总感觉小姐想我了。”晓心挑着担子往村头去,嘴里嘀嘀咕咕道,“小姐一个人在山上怪孤单的,我突然想回去了。”
“你想多了。”云娘就怕晓心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忙开口阻止道,“你不在,你家小姐才有时间好好研习医术,你回去就是捣乱,不许回去。”
一听这话,晓心不干了,脚步一顿,望着云娘的眼里迅速漫上水汽,红着眼睛道:“我什么时候捣乱了?娘,你怎么什么事都赖我?”
晓心其实长得不难看,一双大大的眼睛温柔似水,性格也憨厚,就是身板看起来略显粗壮,当然根骨也不行,所以没有功夫。在无忧谷只能混个烧水打杂,奴婢不是奴婢小厮不像小厮的工作。还很爱哭,活脱脱一个奇葩,当然也并非独一无二的存在,在无忧谷还有一个更奇葩的,明明轻功卓绝,却不肯学功夫,除了每日插科打诨就是到处惹是生非。明明过目不忘,医术精湛,却死活不愿钻研,也不想给人看病,非得赶鸭子上架才勉为其难伸个手,结果还把人给吓晕过去了。
想到这里,云娘不免头痛,忙安抚道:“好了好了,我的意思是你若不回去,你家小姐兴许能趁这段时间静下心来钻研医术,到时候你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真的?连圣主都不行的事小姐能行?”晓心嘴里问着,人已经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