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月小姐，您有空吗？”十六夜小声地向自己喊话，“在下不懂这里的厨房，能不能请您帮我打下手？”

“当然可以。”苍月跟着登上木梯。自然是不可能放心让你闷头准备午饭的，谁又知道你是不是想在午饭里加些东西？

小店二楼的厨房只是简单地用几块木板隔开的空间，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东西大概都有。不过十六夜这种服务那位“大人物”的女仆，应该对这里“贫民”配料极其陌生才对……

出乎意料，十六夜没有多问什么，围上围裙便开始麻利地动手做菜了。塞在各处的不同刀具，十六夜都没有具体询问什么，随手抽出来便用起来了；外婆昨天准备好的菜品，十六夜也没有问过放的位置，弯腰伸手便从角落掏出来处理下锅做菜了；那些装在玻璃瓶里的五颜六色的调料，十六夜都没问过是什么抬手便往锅里抛洒，不但用得量恰到好处，而且还将不同的菜品做得对应外婆独特的清淡口味与自己喜欢的咸辣口味……苍月甚至都开始怀疑十六夜是不是很早就埋伏在外婆身边，一直在偷偷观察一家人的日常起居了。

十分钟不到，一顿午饭便热气腾腾地上桌了——十六夜甚至都没问“餐桌”在哪，就知道摆到榻榻米前面的长板凳上。

“好香！”外婆喜出望外，跪坐到榻榻米上双手合十，“真是辛苦孩子了，让你在条件这么差的地方做菜……”

“没关系的，您不用往心里去。”十六夜在外婆跟前倒上一杯清酒——这玩意甚至自己都不知道外婆藏在哪里的欸，“在下之前也是从穷苦家庭出来的，这些都习惯了。”

“真是好孩子啊……”外婆回头望向苍月，“要是我家这孩子做饭也能做得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苍月赌气地偏头。做菜这种事情，自己都没用心去学，大部分的时间都被用去学习如何应付考试了，肯定做不好啊……

等等？这是一个明确的信号啊，外婆在某些方面比起自己，要更加喜欢这个十六夜了！说明外婆已经被他们争取到了！

“能够得到您的赏识，是在下的荣幸。”十六夜向着外婆鞠躬。

她真的是精通东国传统礼仪，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散发着东国的气息。赛琳娜之前有向自己介绍仆人这职业的一些细节，按照她告诉自己的说法，越是让人感觉宾至如归的仆人，越是敬业专业，雇佣价格也越高，特别是带有一些旧帝国区域风格的仆人，那雇佣价格是会上天的。

天知道这位蓝发姑娘到底需要用多少薪酬才能雇佣下来。

“苍月小姐，可以用膳了。”十六夜小声提醒，苍月这才反应过来，坐到另一张榻榻米上开始吃饭。

饭菜都很香，特别是那道鳗鱼饭，好吃到自己恍惚间有种回到小时候的感觉。

“孩子，你咋不吃啊？”外婆手里的筷子冲着十六夜抖了一抖，苍月这才反应过来，十六夜只准备了两人份的午餐。

“食材刚好够做两人份的，”十六夜再向外婆鞠躬，“一会在下自行出门解决便好，不必担心在下。”

“快去快去！”外婆起身，推搡着将十六夜赶到楼梯口，“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接受我给你的钱，我也不为难你了，就赶紧去吃饱饭先吧！”

“感谢您的体谅。”十六夜又向外婆鞠躬，“那么在下就先出门一趟。”

随着楼下传来的两阵木门开关的声音，十六夜大概是出门去了吧。

“外婆，”苍月回头看向缓步走回来的外婆，咽下嘴里的米饭开口问，“您是不是已经将十六夜当自家人了？”

“她就是自家人！”外婆轻拍苍月的脑袋，坐回榻榻米上，“你可倒好，一直提防着人家十六夜，处处膈应人家！”

彻底完蛋了，外婆已经完全沦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