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哥是什么人？”

何静文找回了脑子里的一点清明，她决定尽力反抗：“……学生。”这是她和艾莉夏先前调查的结果。

李慧没就这个问题深入下去：“他还有其它的住址吗？”

“不知道。”

“他是你哥哥，但你却不知道这些情况？”

“我前几天才认识他的。”

李慧又看了一眼她身上鲜丽的衣服：“这么说你不是土生土长的南区人？”

“不是。”

“哦，看来是被驱逐到这边的，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何静文决定冒个险：“……我不知道。”

测谎仪传来的电流比上次弱了许多，但还是让她全身发麻。她尽力让自己维持着瘫在桌子上的样子，同时不让李慧看到自己颤动的手臂，却还是止不住眼中的泪水。

“你哭什么？”李慧警觉的问。

“我可以走了吗？”何静文缓缓的问。

“嗯，我想差不多了，但你不可以走，你可是我们珍贵的交换对象。”

“什么？”

“字面意思，你要在这里多待一会了。”

她走出审讯室，把精疲力尽的女孩独自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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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锦文穿上轻便的衣服，在外面罩上一件大衣，最后戴上软毡帽。桌上摆着已经被桂新相修好的盒子，只是里面的内容物不在了。他拿起盒子，放进手边黑色的公文箱内。

这样，全部的准备工作就完成了。他提起公文箱，快步走出卧室。

桂新相坐在车里，等着何锦文做完全部准备。两分钟后，后者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问：“东西你带来了吗？”

桂新相递出放在膝盖上的油纸包，说：“时间太紧了，我承认我被敲了一笔，所以我大概也要敲你一笔。”

“你要多少？”

“五万。”

“回去给你。”

何锦文拆开油纸包，里面是一把被擦得锃亮的沙漠之鹰手枪，从里到外散发着暴力美学的气息。他拿起来试了试，手感一般，不过只能凑合着用了。

桂新相笑着调侃他：“单手驾驭沙漠之鹰，有时候真觉得你是个怪物。”

沙漠之鹰早就被再三检查过，但何锦文还是再度确认了各部件的运作状况。当你把生命交付给这样一块小小的钢铁时，你必须格外小心谨慎。他说：“有时候我觉得这项技艺，除了耍帅没有什么用。不过现在，如果不是单手能用的话，我已经在跑路了。你那边怎么样了？”

桂新相让车座向后退到最远，为的是打开放在膝盖上的电脑。

电脑屏幕上是线条构筑的3D建筑物模型，他快速的敲击着键盘，然后说：“有三个人，两个在一起的是应该是人质和警员的组合，另一个在远处盯梢。”他顿了一会，然后道：“外面的人我来解决，你们就交给你了。”

“当然如此。”何锦文答道。

桂新相合上电脑：“那就系好安全带。”

汽车疾驰在南区纵横交错的街道内。对这片地域的街道构成，何锦文早就已经滚瓜烂熟。正因如此，快速掠过的建筑物不能让他提起任何兴趣。何况，作为杀手，行动之前最重要的就是放空自己的大脑，让身体处于最佳状态。他自然也深谙于此道。

但这一次，他失策了，不管怎么努力去尝试。总有什么东西会莫名其妙闯入自己的大脑，让他无法做到心神合一。

就在他费力去摆脱泠或是何静文的纠缠时，桂新相缓缓的将车停在路边，说：“你该下车了。”

“到了吗？”

“确切的说你还要再走一段路，因为再靠近会有被发现的风险。你要地图吗？”

“不了。”

何锦文提起公文箱下了车，目送桂新相的车消失在视野里。现在他要孤身奋战了，至少暂且如此。

拓海路四十三号是一座地下停车场，在二十年前因烂尾而废弃至今。像这样的建筑在南区有很多，大多是进行地下交易的合适场所。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会，何锦文站在对面的屋檐下观察了一会，同时确认自己没有被人跟踪。离两点还差五分的时候，他穿过街道，走向交易地点。

停车场的设施还算完整，但也仅此而已。光线倒是足够充足，不至于让人看不清周围。他尽量绕着柱子走动，为的是减少突然袭击发生的可能性。脚步声在空旷的车库中四处回荡，连百米之外的人都清晰可辨。

最后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那个少年模样的警察靠坐在一根柱子下。离他不远，车道的中间，何静文被绑缚着坐在椅子上。她的眼睛蒙上了呃一层，手脚也动弹不得。

“你来了。”少年发现何锦文比后者发现他慢了半拍，“所以呢，东西带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