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教室到办公室差不多用了半小时，但真正用来干正经事的也就只有两分钟。

韩绪将那份检讨在王湘琴的桌子上放下，由于今天晚上高三年级基本都没有安排英语相关的自习课，所以偌大的办公室里此刻已经没有英语老师了。

秦时悦是来交作业的，从一开始韩绪就注意到她手上拿着几个笔记本，所以才会在黑皮体育生面前杜撰了那么一个理由，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知难而退。

体制内工作多年，他早已能够用最短的时间洞悉一个人身上最显著的特点，所以虽然只是短短几个回合，他就已经可以得出结论：

五百块性格暴躁，但是也外强中干，整体还算识时务，至少做事之前会考虑一下后果，不是那种啥也不管只顾着莽了再说的。

“噗呲……呲呲！”

眼见韩绪放下东西就要走，朱孝天赶忙疯狂对他使眼色。

你小子好不容易捡到了一次机会，在秦校花面前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结果不趁机找人家要个QQ号也就罢了，难道连话都不打算跟她说两句吗？

“晚上吃多了没消化？但你这出气孔好像也不太对吧。”

韩绪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挽留，反倒是双手插兜转身就走。

朱孝天一跺脚，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但看着韩绪183的个头，也知道自己根本拗他不过，于是只能回过头看了不远处的秦时悦一眼，然后很快便追了上来。

“韩绪……韩绪！”

他在韩绪的后背上猛地一拍：

“你是赶着去投胎？跑这么快。”

“你真的想知道？”

韩绪突然放慢了脚步，抬起头望向漫天星光。

省城的建筑太密、容积率又太高，再加上十六年的高速发展，他再抬起头时已经很少能够看到星星和月亮，早就忘了年少时的夜空是什么模样。

“想……想知道啊。”

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孝天还是学着他的样子把头抬了起来：

“怎么，你该不会告诉我你是想奔月吧？”

“我做了一个梦。”

韩绪直接略过了他的插科打诨：

“梦里我娶了一个权贵家庭的独生女，做了人家的上门女婿……在外人眼中我是飞上枝头的凤凰男，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其实一点也不快乐，都快变得认不出自己了。”

“哦，这样啊……”

朱孝天只觉得他是在开玩笑，也觉得这可能只是苦逼高三生活当中的一点幻想。

不过这都不重要，现实生活已经够苦了，难道还不能抱有一些美好的想象吗？

当然，这个想象也并不十分美好就是了……

“但秦时悦不是独生女啊。”

他又开始习惯性地咬手，让韩绪感觉这个小屁孩可能是有点缺锌。

韩处皱了皱眉头，看上去有些疑惑，似乎是不知道话题怎么又被引到秦时悦的身上去了。

“你不就是想说你在梦里跟她结婚了吗？但我听其他班的学生说她还有一个哥哥。”

朱孝天一手搭上韩绪的肩膀，另一只手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框：

“兄弟，你是不是怕以后跟人家哥哥的关系不好处，所以在梦里才希望她是一个独生女，这样你就不会有那么大的压力？”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纯的神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