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床，窗边那个长年挂蚊帐的上铺，床单平整，被子叠成块，枕头放在被子上，也和别人不一样。

年轻时的马德，特立独行。如果早点学会圆滑处世，后来奋斗也不会那么辛苦。

蓝风暂停了电影，大伙儿一块儿去吃饭。

食堂。

“你能去太阳神了？恭喜啊，莞城好地方啊！”

“嘿嘿，欢迎来玩儿啊！”

“马德，现在就你和陈栋还没定下来。等这个月考完了，我们六个就都走了，你真不急？”

陈栋就是那个桌上没电脑的主，学工业设计的，家庭条件和马德差不多，不过他把家里给他买电脑的钱花在了三个女人身上。

最终，女人一个没得到，软件也一个都没学，工作不好找，实习没着落。

他赶紧报了个培训班，这才开始学Auto CAD、3D MAX和刚出的犀牛。

马德云淡风轻，“不急，我先自己闯闯，要是有效果，就弄个工作室。”

“哼！”蓝风翻动眼皮，飞速瞟了一下马德，目光旋即又转回碗里，什么都没说，只发出一声轻微的冷笑。

其他六人顿了一下，看一眼蓝风，又看回马德。

马德只稍微瞥了对方一眼，就当没听见。

他这是信心十足，可在别人眼里，就相当于自暴自弃。

室友们暗暗为他惋惜，怎么到现在还不悔改，连陈栋都知道回头是岸、亡羊补牢。

陈栋问：“你打算怎么干？”

“从小广告开始……”马德三言两语把初步想法一说，引来一片质疑，也是关心。

“这能挣钱？别开玩笑了！你要是真不想实习，不如就跟陈栋一起报个班，学几个软件得了，现在时间可浪费不起了！”

给人设计小广告，大家的第一反应是，确实没技术含量，有手就能做。可正因为没有技术门槛，所以根本不赚钱。

那都是印刷厂免费送的，无非是根据客户要求，打几个字、排排版，怎么可能当个生意来做。

“异想天开！”蓝风这次头都没抬，看不见什么表情。

大家又看他一眼，然后接着劝马德：“你太想当然了！有免费的设计，谁会给钱让你做？客户也不傻，这东西就算做得好看点，也不能帮他多赚钱，哪会专门找你设计？”

马德轻轻一笑，“事在人为。视觉传达的核心，在于既要吸引眼球，又要准确传递信息，小小一张贴纸，表达空间受限，就更考验功力，关键在于如何创新。

“有时一个微小的调整，却能直达受众心灵，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愿意为这个效果付费的，都是聪明人。

“所以就像你说的，客户不傻，不傻的老板恰恰是我的客户。”

“哼！”蓝风又一次冷笑，“一套一套的，事如其人，虚有其表。”

‘嗯？这人怎么回事？’马德不解，这个比自己有钱，还比自己努力的室友，似乎总爱针对他，阴阳怪气的。

当年两人关系就很冷淡，了解很少，时隔二十几年，更是想不起自己到底哪里得罪过蓝风。

丁腾鹤又挠头，挠得头皮屑直飞，“那……你打算怎么干？”

他的话毫无新意，只是把刚才陈栋的问题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