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一下,推开门,正好看到小禄儿跟王一正在门缝扒着偷看,便笑道:“今晚正好无事,跟小爷我去樊楼吃酒可好。”
小禄儿自然是要跟着少爷的,倒是王一面露难色,“少爷,夜深了,还是在家里歇息的好。”
王璋今日被揍了一下午,心里早就憋闷的很,竟直接朝外面跑去,丢下一句话来,“小爷我可先去了,一会你俩来晚了,就等着吃小爷剩下的吧。”
小禄儿连忙也快步跟上,王一犹豫片刻,对着身边的侍卫耳语一番,便也跟着去了。
梁煌上位之初,便取消了沿袭已久的夜禁,东西南北四大街市皆是热闹无比。
只不过天街和地街的勋贵和官宦人家,依旧遵循以往传统,很早便闭紧了大门。
王璋三人刚出门,走到天街口,便又飘起了雪花。
王一可算是找到了借口,正欲劝说少爷回家之际,天街口那头远远地冒出一个人影来。
此人一直在来回张望,看到是国公爷,便加速小跑了过来。
待到近时,王璋这才看清,竟是那夜与他斗诗的王能。
不过此时看他样子,没有那一日的洒脱,多了一分狼狈,严重布满血丝,头发也夹杂着几丝草根,整个人狭促不安。
刚一到近前,王能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这倒让王璋有些微微错愕。
来人定了定神,这才开口道:“国公爷,上次是我不对,求您救救我娘吧。”
王璋见着昔日狂徒这番模样,心里却是惊疑起来,问道:“怎么回事?”
王能虽是狂徒,但饱读圣贤的他,对书里的孝道也极为看重,跪在地上以近乎咬牙切齿的口气道:“那日,马如豹设计掳走我的母亲,我在迫不得已之下才跟他们一起陷害于您,那日过后,国公爷仍受圣宠,我去让他放了母亲,却不料遭了他们的毒打,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寻求国公爷的帮助。”
王璋盯着他,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过了片刻后,他才带着一丝戏谑的表情,笑道:“那如果我将你母亲救了出来,你以后就听命于我,如何?”
王能面露迟疑,挣扎半晌,竟是直接站起身来,缓缓道:“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国公爷,这可是你作出来的诗,我更是将此句奉若神明,没想到能作出这种诗的人,竟也是这等庸俗之辈,也罢,那我就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也算全了我对母亲的孝顺。”
“好好好。”王璋拦住王能将欲离开的脚步,突地开口道:“今夜小爷无事,便跟你去一遭吧。”
王能双眼蹭地亮起,“国公爷,你说的这是真的?”
“不过,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帮我去做。”王璋话锋一转。
王能这次倒是爽利,拍着胸脯道:“只要不是偷鸡摸狗,趋炎附势的,别说一件,三百件都依得。”
王璋笑着道:“帮我去接触一个人就行。”
“何人?”
“到时你自会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