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还真是尖牙利嘴。”梁纪脸上的怒气升降几次,最终变成一种轻蔑,“你功夫厉害,剑术高超又有什么用?道统里比得是内丹。”
顾寒握紧手中的木剑,“我没觉得自己不能凝丹。”
梁纪像是听到了天大笑话,整张脸上泛起笑意,“你不会以为凝丹就是这么简单吧?凝丹有衰劫,这可不是靠一些粗浅的功夫就可以渡过的。”
顾寒表情平静,“修道劫难重重,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梁纪见自己的话语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不免觉得有些无趣,但脸上的蔑视还是丝毫不减,“哼,咱们走着瞧,等我有了内丹,第一个就施法叫你们这几个家伙原形毕露!”
顾寒心中怒气渐起,正要开口,却见宁子正脸色一变,声音低沉道,“梁道友,我们在练剑,还请你不要再打扰我们!”
梁纪冷哼一声,不再自讨没趣,转身去了院子的另一侧。
“哥,你别生气,咱们好好修炼,叫他们不敢再看不起我们!”宁子奇扬起拳头,眼神中满是坚毅。
宁子正只是轻叹一口气,并没有说些什么。
顾寒心中升起诸多疑惑,梁纪说了太多他不能理解的话语,宁子正突如其来的变化也叫他始料未及。
“你们之前得罪过他吗?”顾寒对着两兄弟问道。
“没有,他这种人,就是看我们……”
宁子奇不忿道,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宁子正打断接过,“可能就是看我们不顺眼吧。”
自己的话被兄长打断,宁子奇似乎有些生气,但很快又恢复了过来。
宁子正满脸笑容,却有些勉强,“咱们不用管他,接着练剑吧。”
顾寒敏锐地抓住了两兄弟的异样,但转念一想,也许是因为在饭厅帮助了自己,梁纪才会恨屋及乌,对两兄弟如此不友好。
“他看上去是一个心胸狭隘的家伙,你们可要小心。”顾寒提起木剑,重又摆开剑法的起手动作,对着两兄弟说道。
两兄弟眼中流露出一丝高兴的神色,齐点点头,各自回到原位,分开练剑。
顾寒见宁子奇站立,接着之前的招式转身挥出一剑,这一次他的速度更慢,把每一个细节都展露出来。
宁子奇这回终于抓住了窍门,挥剑转身,动作虽然还是不太准确,但是流畅了不少,最起码没有再出现自己绊倒自己的情况。
顾寒吸一口气,接着手腕一转,提剑而上,正要下劈而去,却看见院子的另一侧,徐太冲和秦南正在交谈着什么。
徐太冲有时轻笑几下,秦南却还是满脸的冷漠,看样子,他们似乎早就认识,而且时间不短。
顾寒又想起何正道对秦南的谄媚,心里有些好奇,于是对着宁子奇问道,“秦南这家伙什么身份,为什么何教谕和徐教谕都对他这么客气?”
“你不知道?”宁子奇有些惊讶,“秦南和那几个家伙都是从太清峰上下来的,听说他们的父母也是道士,他们是道统子弟。”
宁子奇给顾寒指了几个弟子,正是那几在饭厅劝阻秦南的少男少女,他们都是道统子弟,不是姓秦就是姓杨。
“道统子弟……”顾寒心中反复默念了几遍这个称呼,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觉得秦南的表情有些熟悉——原来他和杨天真是一路人,说不定还有点亲戚关系。
顾寒手中的木剑劈了下去,心中暗道,“那让我瞧瞧你们有多厉害吧。”
这一劈迅猛而突然,宁子奇没有跟上,木剑差点又打在自己身上。
……
剑法修炼在晚饭的钟声之中落下帷幕,徐太冲和弟子相约明日再见之后,就转身离开,他几乎是在踏出第一步的瞬间就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众震惊茫然的弟子。
这回确认是法术无疑了,最愚蠢的弟子也明白,符箓不会有这样的效果。
顾寒和宁氏兄弟二人一起走入饭厅,他们早已经准备好接受一场新的争执,可直到晚饭结束,秦南和梁纪也没有再和他们为难。
宁氏兄弟感到有些意外,怎么也想不通是因为什么。顾寒却隐约觉得这和徐太冲有关,他觉得自己应该找一个时间好好感谢一下这位教谕。
在饭厅之外,顾寒和宁子正二人分开,从院子里拿起一把木剑,快步来到了翠琼林。
林间晚风吹拂,顾寒盘坐大石之上。
教谕的授课结束了,他自己的修炼却才只是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