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广恩率领精锐率先攻入城中,向着城头杀去,随后唐通也带兵跟上,涌入城中。
随着城门的失守,扬州城守军士气全失,再也无法抵挡大军的进攻,纷纷抛下武器四散而逃。
对这些由盐商仆役伙计和城中青壮构成的守军来说,在官府的指挥下,仗着高大厚实的城墙抵挡进攻的勇气是有的,和正规军队正面作战,实在是难为了他们。
“传朕旨意,注意保护城中府库、粮库,严禁任何劫掠百姓事情发生。张诚你带着第一营入城,作为巡查队,一旦有发现士兵劫掠百姓奸淫妇女者,格杀勿论。城中若是有地痞流氓趁火打劫者,格杀勿论!”朱升吩咐道。
扬州城是一座人数足有八十万的繁华大城市,江北重镇,朱升可不愿其毁在战火中,更不允许部下士兵眼红于城市繁华做出劫掠的事情。
尽管从整编为新军那一刻便强调军纪,但毕竟是成军后第一次攻下这么大这么繁华的城市,很多士兵会有什么样的表现还很难说,必须从一开始就得严肃军纪!
新编第一营基本上是由大同会会员编成,战斗力虽然不如关宁军,但却最为忠心,最守纪律,一直充作朱升的近卫营,现在被当做监察部队使用。
“是!”张诚答应一声,带兵杀气腾腾的入城去了。
“陛下真是爱民如子啊。”魏藻德等官员纷纷赞道。
又等了半个时辰,城中传来消息,已经彻底控制住了城防,控制住了府衙武库等要地,守军大部分投降,剩下的则逃散不知所踪,朱升这才带领群臣进了扬州城。
“参见陛下!”城门处,白广恩一身甲胄冲着朱升抱拳行礼。
“将士们伤亡如何?”朱升问道。
白广恩笑道:“除了攻城时伤了数百,进城之后几无伤亡,一看我军进城,守军便溃了,根本就没人敢抵抗。”
“草民田龟年拜见陛下。”
“草民林崇山拜见陛下。”
“草民钱大钧拜见陛下。”
跟在白广恩身侧的三个盐商抢前一步,跪地行礼。
“便是他们率人打开的扬州城门。”白广恩介绍道。
朱升微笑着抚慰道:“辛苦了,尔等皆是我大明义士。”
“承蒙陛下夸赞,草民等不过做了分内事罢了。”得了皇帝夸奖,三個盐商欣喜若狂。
“上午攻城的时候臣还有担心,担心他们会胆怯不敢出来,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打开了城门。”一旁的张缙彦笑道。
朱升笑道:“爱卿暗中招抚他们,使得我军兵不血刃拿下扬州,当为首功。国师,当给张卿记上两分。”
“谢陛下。”张缙彦大喜。
魏藻德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张缙彦。原本以为大家劝降都没什么效果,没想到这厮竟然偷偷干成这样的大事。
“陛下,这几个反贼头子当如何处置?”白广恩指着几个被摁在地上的人问道。
“我乃堂堂扬州知府,并非反贼!”马鸣录抬头盯着朱升,大声喊道。
“敢带兵抵抗陛下龙威,不是反贼又是什么?”魏藻德冲了过来,冲着马鸣录大骂道。
“若我是反贼,投降顺贼之人又算什么?至于大明皇帝,福王已经在南京登基,明年将改年号为‘弘光’,弘光天子才是大明现在的皇帝。”马鸣录冷笑道。既然城破被俘,马鸣录便知道自己不会有好下场,索性豁出去了。
“先带下去吧,打入牢中。”朱升没空和马鸣录掰扯,直接吩咐道。
马鸣录虽然冥顽不灵,但在另一个时空却是随同史可法在扬州抵挡建奴,城破后殉国的,论气节远超魏德藻这样的人,所以朱升也不愿随便杀之。
马鸣录和汤来贺等扬州官员被带了下去,跪在地上的只剩几个身穿绸衣者,皆是扬州城内的大盐商。
“陛下,草民被马鸣录他们骗了啊,不知道陛下就在城外,这才做出糊涂的事情,请陛下饶命啊。”看着得意洋洋站在一边的田、林、钱三个盐商,胡继贞知道大事不好,连连磕头大声哭喊求饶起来。
“这人叫胡继贞,盐商行会会首,就是他带着城内盐商捐钱捐物、招募城中青壮抵抗大军。”张缙彦在一旁介绍道。
“陛下,草民原先是为了抵抗高杰部贼军,才号召全城富商起来抵抗的,并非为了对抗陛下。是马鸣录说城外来的是顺贼军队,草民才做出糊涂事啊。”胡继贞努力的辩解道。
“抵抗高杰部?高杰是贼寇吗?”朱升冷冷道,“朕怎么听说高杰被你们的新皇帝封为兴平伯负责江北防御呢,他带兵进驻扬州不是理所应当?你们竟然反抗他不是造反是什么?”
“啊?”胡继贞张大了嘴巴,不明白眼前的崇祯皇帝为何为高杰说话。
“依仗手中财富控制官府,官绅勾结沆瀣一气,打压同行垄断盐业,这扬州城到底是大明的扬州,还是你们盐商之扬州?”朱升充满厌恶的问道。
大明实际人口绝对超过一亿,按照耗盐量和现在的盐价来算,应该征收的盐税绝对超过一千万两银子。而实际征收的盐税,天启年间还有两百多万,而到了崇祯年间,则只有一百多万两了。
私盐泛滥使得太多盐税流失,而走私私盐数量最多的便是这些在官府注册的盐商,因为是他们控制着盐场,控制着走盐的渠道,是他们打着官盐的名义肆无忌惮的贩卖私盐。
大明盐税一年比一年低,他们一个个却家资百万富可敌国!
“胆敢抵抗朕,是为叛逆,拉下去严厉拷问,罢黜其官商资格,查抄所有家产。魏藻德,这事由你负责。”朱升吩咐道。
除了田、林、钱几家举义的盐商,朱升决心以抵挡朝廷大军的名义,把扬州其他盐商全部抓起来抄家。
“微臣遵旨。”魏藻德兴奋道,终于有立功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