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溃兵奔跑半天功夫，朱升终于拉住了战马，回首望去，追击的建奴早已不见了踪影。

看看身边，李双喜仍在忠实的执行着职责护卫在身旁，其部下只剩下不到四百人，其中来自大同会的火铳手则剩下一百三十多。李双喜部并没有和建奴任何交手，而且距离交战战场较远，又是及时撤离，然仅仅一路败逃，便损失了两成多的兵力，其他顺军还不知道损失多少。

“幸亏按照师父教导练了撤退战术啊。”李双喜感慨道。

“闯王就在前面。”有士兵来报，朱升和李双喜连忙骑马向前赶去。

两里外一处矮丘上，李自成正面无表情坐在一块石头上，数百顺军骑兵护卫在矮丘周围。

跟随李自成返回的诸将中，刘宗敏不见了踪影，只有张鼐，任继荣、马崇喜站在一旁，再有就是军师宋献策了。

“清点过了，跟随到此的兄弟只剩下万余人，其他兄弟应该散在各处来不及过来。另外建奴只追杀了不到十里，便止住了脚步，目前不知其踪迹。”任继荣低声禀告道。

五万大军只剩下两成，其他士兵当然不可能被建奴全歼，但想再聚拢起来也并非易事，即便能聚拢起来，这些人已经被建奴杀破了胆子，短时间也无法再上战场。数日之间，战局便发生了如此变化，一时间李自成有些欲哭无泪，心情极度沮丧。

关键是建奴没有追来，又会去哪里？

“也许是去攻北京了？”任继荣猜测道。

朱升却道：“更大的可能是去了山海关。”

一旦这支建奴去了山海关，和关外的建奴两面夹击，刘体纯恐怕根本守不住。若是刘体纯麾下五万大军被歼灭，两支建奴大军再合兵一处，想象那种后果，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速速派人查探建奴动静！”李自成终于说话了。

张鼐上前领命，转身安排哨骑查探去了。

夜幕降临，这万余败兵就在此处荒野中暂时宿营修整，准备第二天继续返回北京。

军师宋献策等李自成睡下以后，来到了朱升宿营的地方。

“闯王现在心情如何？”朱升问道。

宋献策苦笑道：“心情自然不佳，不过闯王十多年来，遇到的危险多的数不尽，这点挫折打不倒他。”

朱升摇摇头：“以前是和明军作战，哪怕屡战屡败，总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但恐怕以后不会了。”

“以后会如何？”宋献策连忙问道。

对前途充满了迷茫，这才是宋献策来到朱升这里的原因，实指望朱升能够指点迷津。

“建奴多半去了山海关，在内外两支建奴大军夹击下，刘体纯肯定守不住的。我军今天刚败，五万大军仅剩一万，根本派不出军队前去增援，一旦山海关五万大军再失，我大顺还有力量和建奴争锋吗？还能守住北京城吗？”朱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