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屋里有点乱,地里忙,好几天没收拾了,快坐下,别站着。”
“兰婶,我不坐了,我去小雅那屋。”
“成,她那屋也亮堂,我回来端点水,他们爷俩在地里说太渴了,让我回来端点水送过去。”
季温禾听罢,走出卧房:“兰婶你快去吧,我去找小雅,再请她教我别得样式。”
兰秋华笑呵呵地点头:“哎,去吧。”
两人在一个屋内,一个认真教,一个认真学,完全忘记了时间。
当院中里传来男子说话的声音,季温禾才抬头往外看去,已经晌午了。
只听兰秋华在院中说道:“好几天没下雨了,菜地干的不行,又刚浇过粪水,下午你们爷俩去小河边挑水。”
“知道了娘。”
回话的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季温禾来到门口:“兰婶。”
兰秋华侧身,笑意盈盈地介绍:“温禾啊,这是你沈叔,沈大哥。”
随机她拍了一下腿:“瞧我,你管你家那口子叫沈大哥,我儿子你就叫安国吧,他比你小两个月。”
沈二牛,她丈夫,皮肤黝黑,样貌憨厚。
沈安国,兰婶的儿子,十五岁,相貌随了他爹,笑起来也有个小酒窝。
两人穿着灰色粗布打满补丁的短褂和长裤,上面粘着不少泥土。
季温禾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们:“沈大叔,安国。”
“哎,来了就当自己家一样,随便坐,小雅呢?”
沈安国叫了一声:“嫂子。”
她扬唇点了点头。
“爹,我在这呢,你叫我干嘛?”沈素雅从门边探出头,“我在和嫂子编手绳呢。”
沈二牛将镰刀放在地上,脸上带着笑:“成,你们进去吧,我们不打扰。”
“哎。”季温禾应了一声,回到屋内。
余光瞥见两人去了卧房,小声询问:“小雅,你哥今年十五了,家里没给他相看人家。”
农家人亲事看得早,大多数十五六岁成亲,这个年纪也是最好相看的。
沈素雅无奈叹息:“嫂子,不是没有,是家里拿不出聘礼。”
除了聘礼,给女方家买的各种物件,也要花不少钱,他们家拿不出那么多钱。
“我哥前两月相看了一个,两人看对方都挺满意,聘礼我家拿不出,就黄了。”
季温禾好奇:“你们这聘礼一般都是多少?”
“一般都是六两六,八两八,有钱的多给,没钱的也有低于六两六的。”
“那你哥上次相看得要了多少聘礼?”
“八两八。”
她家砸锅卖铁也凑不出八两吧。
沈素雅像个老成的大人,面上染上忧愁:“大哥说不相看了,等过两年日子好了,再说成家的事。”
“家里那么穷,我担心大哥这辈子打光棍,娶不到媳妇,做老光棍,可是要被十里八乡笑话的。”
季温禾笑得温和:“或许是你大哥的缘分还没到,过两年日子好了,手里多存钱,还怕娶不到媳妇?”
能吃苦,肯干,不怕日子好不起来。
“嫂子有所不知,咱们这周围的几个村子,有不少光棍娶不到媳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