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温禾笑着,穿鞋下床洗漱:“一个村里的,里正会不会卖得便宜点?”
“不会。”
沈榕山了解里正,他是吃不得一点亏的人,爱占便宜,嘴上喜欢说着都是村里人,相互帮忙,吃点亏没什么。
但事情要是到了他头上,那是一点亏不能吃,情面再大也无用。
除非家中比他家有钱,有权,不能得罪,吃了亏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你安心养着身子,家中的事无需操心,起夜你害怕的话,可以叫醒我。”
季温禾放下手中的巾帕,拖着鞋上床:“没事,就在边上不远,不过门的声音有点大,我怕会吵着你们睡觉。”
“无碍,他们觉深,吵不醒他们。”
“那你呢?”
沈榕山端着水盆的手一顿,随即回道:“我无妨,早些歇息吧。”
望着离去的背影,季温禾脱下棉袄,盖在被子上。
虽然认识的时日不长,但是能看出,他人挺好的,就是待人冷冰冰的,脸上没个笑脸。
水浇在菜地,沈榕山打开厨房的门进去,见他们在一起泡脚。
“文山,一会儿把钱拿出来,明日我去里正家,买一亩地。”
“买地?”两人异口同声。
“可是大哥,咱们家的钱不多,买了地,怕是剩不了多少了。”
沈元山担心有个头疼脑热,没钱请郎中,去村里借肯定借不到。
“咱们家没地,不种地去镇上找不到好活计,一年下来,五百文也存不到。”
“快三月了,等开春,山里的野菜长出来,我在去打猎,苦几个月。”
“旱地种菜,咱家的院子里种菜长不好,白白浪费了种子,有地心里才不慌。”
听着他的话,两人点头。
“好,我们听大哥的。”
沈文山擦干脚,拿出干净的袜子穿上,大脚趾破了洞,没有缝补,伸手将破洞的往前拉,夹在脚趾间,穿好鞋。
跑去屋内,拿着荷包回来。
“大哥,我大概数了数,咱家的钱四两多点。”
他们三年,辛辛苦苦才存下一两出头。
发热咳嗽,实在熬不住了,才会去看郎中。
沈元山拿出二两银子:“大哥,二两能不能买一亩地,里正会不会抬高价钱。”
沈榕山又让他拿出五百文:“买一亩山脚下的荒地,里正不会抬高价钱,若是传出去,他面子过不去。”
“剩下的钱收好,如今战乱平定了,物价官府也在打压,我今日去米铺,米行价钱回到了以前。”
战乱后,各个铺子开始抬价,尤其是吃食,多出了几文,甚至几十文。
一些手工做得活计压低价,百姓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若不是朝廷下令,让官府打压商铺的价钱,只怕是没有老板愿意将价钱降回到以前。
翌日一早,季温禾被开门的声音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屋内很暗,没有窗户透光进来。
估摸着是沈榕山起身了,她坐起身穿好衣服,去一趟茅房。
出门时,看见厨房的门大开着,里面传来折树枝的声响,他在烧火做饭。
上完茅房,进屋看到两双胞胎也起身了,穿戴整齐。
“嫂子。”
“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