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城外爆发了一场大战,除了几发打偏了的炮弹,没有波及到ZZ市区。车马川流不息,街面基本恢复了往日中原重镇繁荣的景象,百姓心中的恐慌情绪却不可能短时间平息,会不会战火再起是坊间最热门的话题。
云鹤道长率众住进商会旗下的会馆,三眼头陀的少林之约还有两天时间,他让弟子们自由活动,晚上到对面的饭馆汇合。李九天满心欢喜地拉着宋长荣跑进姑娘们的房间,兴冲冲地一块上街。
一周前,少帅派刘福林带着小分队到了郑州,打探宝宏的消息。柳安如在路上就急着与小分队碰头,希望有所斩获。道长觉得报仇雪恨固然人之常情,过于痴迷往往适得其反。他还是照顾了安如的感受,放弃了原先抄小路直上少林的想法,大家一起到了郑州。他让九天看紧安如,时时保持头脑清醒。
学文本想跟着一起出去玩玩,见大伙一听说自由活动都很兴奋,包括吴师兄,转眼没了影子,便没有挪动脚步。他陪着师傅,到会馆二楼的茶社,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
茶社坐了不少江湖人物,口音来自四面八方,谈论着即将开始的少林寺巅峰对决。三眼头陀名满天下,关于他的传说有诸多版本。众口一词的是没人挡得住他,中原武林大祸临头。
学文问道:“枯木功大多数人练不下去,三眼头陀为什么没被邪气控制?”
道长咂了口茶,说:“可能跟体内对毒素的排斥和吸收有关。练成枯木功的人,都中过剧毒。枯木功修补了因中毒损坏了的神经系统或是血液循环,形成变异,使其功力突飞猛进。但不是一点问题没有,三眼头陀的性格跟他练功之前大有不同,时好时坏,时常大发无名火,好在大多数时候头脑清醒。找各大门派出口恶气是他心里的一个结,始终解不开。”
“那个玉梅,他不是没杀吗?成了他的夫人,时常管着他。”
“他控制能力强,性格中理性的成分多,遇事冷静。玉梅不仅是他的夫人,更是范家堡的总管。他们在洞里待了半年多,找到出洞的机关,据说两人紧紧相拥,泣不成声,发誓今生今世生死与共。洞外一片荒地,他说风水好,执意将范家堡建在那里。洞口就在他公馆的下方,怕人觊觎,摆了许多迷局。”
“范家堡好几千人。建这么大的城堡耗资无数,地洞里的财宝给他用的差不多了。”
“了通头陀的财产原本就很多,置放在全国各地。他出洞以后,想告诉师傅娶玉梅的事,了通没等到他,已经死了。了通是佛门弟子,恪守清规戒律。他这个头陀完全是说说而已,既不剃度也不拜佛,有名无实,和玉梅成家算不上伤风败俗。”
“三眼头陀名震漠北,江湖上说,他不点头,军队都不敢进入范家堡。”
“他的名头是杀出来的。他首先杀光了把他丢在沙漠里等死的那群乞丐,接着挑战漠北各个山头过去对他不屑一顾的龙头老大,几乎没留下活口。亏了玉梅苦口婆心地劝阻,不让他造孽过多。说来也怪,油盐不进的三眼头陀在老婆面前理性没有崩塌过。她的话有用,他收敛了很多。”
学文替师傅斟满茶水:“他真的以为枯木功天下无敌吗?”
“功夫摆在那,要看练的人。各门各派都出过顶尖的人才,往往不在同一个时代,怎么比?三眼头陀在漠北大开杀戒的时候,我去找过他,碰见玉梅。她正在范家堡修建教堂,做了很多善事,说要减轻老范的罪孽,死了能上天堂。她怕我再次激起老范的杀心,求我回去,保证不会让他滥杀无辜,她基本上做到了。”
“他一次又一次向中原武林挑衅只是为了出气?”
“这是他心病。少年时代屡遭驱逐,饱受白眼,他们师徒从未扬眉吐气过,归咎于武功不够。如今踌躇满志,非得让大家承认枯木功为天下第一功。”道长叹道。“心胸狭窄,固执己见,再好的女人在身边也改变不了。”
“师傅,你看谁来了?”学文站起身,朝刚上楼的两个年轻人招呼。“何兄,好久不见。”
何木子领着朋友近前,跟道长行礼,介绍说:“这是人称一阵风的杜子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