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左右都是两个没演过剧的小丫头。
展新月觉得自己的脸都憋红了,好在有粉底压着色,看不出来。
“这位妹妹,学业有成,事业长虹。”
“这位妹妹,一定前途似锦。”
……
她像一个孙子一样,敬完左边敬右边,然后逡巡着敬完这群女孩儿后,没敢敬宋知荆。
展新月在心里,还是给一屋子人分了层次。
林嘉奕快笑死了,跟周家定对视了一眼。
家定真人如其名,也不恼,也不笑,就抿着嘴,抽着烟。
周家定是他们圈里最理智的,他不带头玩女人,也不主动护女人。要说在座的,真能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就只有周家定一个。
袤北随手指了离展新月最近的一位男士:“接着敬吧,这位是邱导。”
江鸣野仿佛事不关己,他今天挨着知荆,就没抽烟,只低头将宋知荆的腕子握在手里把玩。他心情很好,觉得手里的小腕子就像一节细长的荷藕。白嫩,且脆生。
“邱导,仰慕您已久,我敬您!”
“郭导,您手指头里稍微漏一漏,就够我们吃饭的了。”
“林总……”
她敬着这群半真半假的“圈内人”,虽然难堪,被下了面子,但好在这些人都没特别为难她。
直到敬到宋知荆。
展新月心里还是有些不爽。以前她跟宋知荆平起平坐,甚至她是副首席,宋知荆还要看她脸色,这才过了多久,如今人家是真的摇身一变成凤凰了,她却只是从麻雀变成了孔雀。
“宋……”
“新月,喊我名字就行。”知荆并不惊恐,她受得住她这杯酒。
知荆以前对她心存愧疚,觉得自己给她添了许多麻烦,但后来知道展新月只是把她当跳板,她就再也没有一丁点愧疚了。
“宋小姐说笑了,今日敬您一杯,也祝您事业蒸蒸日上。”
展新月苦笑一声,伸手给她倒酒。
可她好像忘了,这敬了一圈之后,酒瓶里早就没有多少酒了。敬宋知荆的这杯,只倒满了半杯。
她愣住了。许是有点醉了,无措地望了望包间里的人。
没有一个人想要替她解围,反而都还看笑话似的盯着她。
“展大明星这是几个意思?”
知荆还没有开口,江鸣野就咄咄逼人了。
可以不敬,但敬了,就不能敬半杯。
展新月脑子开始有点跟不上了,也没想着再开一瓶,就站在那里。
缓了有好几秒,才赶紧找补说着:“瓶底酒,祝宋小姐到底发财。”
知荆礼貌地笑笑:“我也不胜酒力,半杯正好,但信你这句吉利话。”
展新月又开了一瓶去敬江鸣野。
梁袤北悠悠开口:“最后一杯都能让展小姐说出花儿来,这头一杯,是不是也有什么说法。”
说得江鸣野舒心了,这叫大明星情商高;说得不舒心了,这就叫出洋相了。
江鸣野就倚着凳子坐在那儿,他没想这么轻易放过展新月。
“瓶底酒是到底发财,那开瓶第一杯酒就是开头彩,新月,你说是不是?”
宋知荆还是不忍心展新月这般尴尬,开口替她解了围。
大家都知道宋知荆是江鸣野带来的人,多少要给点面子。她这句说完,好多人开始奉承:“宋小姐说得好!不愧是能跟江总并肩的。”
知荆知道大家往她脸上贴金,客套了几句,便也算搪塞了过去。
展新月一轮酒敬完,人已经醉得差不多了。
眼神迷离,腰身也软了下来,踉踉跄跄挪着步子的样儿,活脱脱一个醉美人。
“这展小姐,开价多少?”
宋知荆听到郭导说这话,眼睛都瞪了瞪。
她当然听说过这种事情,但没想到这几个能说得这么直白。
梁袤北也不惊讶,就徐徐地吃着菜。
“你们都是圈里人,自然有你们的规矩吧。”
展新月已经酒醒了一半。
她不在意这种事儿,但是在宋知荆面前,她不能不在意。
郭导已经起身走到了展新月跟前。一只手顺着她身材的曲线,来回摩挲着,另一只手握了展新月的玉指放在胸前。
展新月没有什么力气,她连站都有点站不稳,只剩下一点点反抗的意识。
梁袤北觉得这样子有点好笑。
立什么牌坊。
“小北。”江鸣野单手遮了知荆的眼睛,冲着梁袤北使了个眼色。
小北顿时觉得无趣。
从腕上摘了一只表,丢到了桌面上。哐当一声,格外刺耳。
“郭导,这妞儿让给我吧。”
“嗨,让不让的,梁总说笑了。”
江鸣野觉得气儿顺了,也没停留,带着宋知荆走了。
至于展新月,梁袤北还不至于对她有兴趣,她自己在酒店睡了一夜后,第二天就被送回了建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