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汝耀闭上眼细数:“大概五日了,我一直用附近医馆的药方煎药,里面一片黑,我也不认时辰了。”
“确是五日了。”东方梦补充到。
任锦瞻摸索着床铺下地面的高度说到:“那我们走吧,莫要耽误行程了。”他心里急,急的是怕赶不到一方阁自己就要毒发身亡了。可张汝耀却拦下任锦瞻说到:“你先莫要着急,再养两日。”
“你不着急找一方阁吗?”任锦瞻问到。
“我找一方阁是为了有安身之所,但我现在遇见你们也是如兄弟姐妹般让我安心,何必要再找什么一方阁。”
任锦瞻无奈笑道:“那你便听我,出发吧,我是想寻一方阁的。”
张汝耀纳闷问到:“为何?为了那财宝和女人?”
任锦瞻苦笑道:“是,你就当我是为了那财宝和女人吧。”
东方梦安抚任锦瞻说到:“你孙姐姐和陈大人已经去找船了,估计是快回来了。”
海州边境,到了此处,空气更加湿润,完全与中原地区不同了,天似乎更蓝些,云似乎更白更矮更簇集些。
越到海边,周边房屋受到的湿气侵蚀也更多,大部分无人住的木房屋才十几年就已经腐朽。孙小琢一路不说话左看右看的,她虽是走南闯北但还从未来过海边。
“看什么呢?”陈东乐道。
“没什么。”孙小琢轻声答道。她一路奔波,脸上的神采消失殆尽,几缕发丝从鬓角滑落,她的脸色没有了往日的红润,嘴唇失去了血色,眼睛浮肿,黑眼圈显现,疲惫之色尽显在脸上,这几日的辛劳显见。
“你气色不太好。”陈东直言不讳地看着孙小琢。
孙小琢赶紧把头瞥到一边:“那你别看我,现在比较丑。”陈东还傻不愣登的哈哈哈大笑,而后鞭策马儿:“你气色好跟不好时也差不了多少啊。再往前便是海滩了,你可见过海滩?”
孙小琢无奈到:“没有。”
再走几里果然见柔软的细纱,金黄色的,可以把自己埋进沙堆里。陈东又转头伸出手:“你可会游泳?我教你。”
“不管我会不会游泳,你可忘了我是女孩?你让我衣服和头发湿着回去吗?”
陈东赶紧双手作辑:“抱歉抱歉,我如此愚笨。”
孙小琢实在是拿眼前的男孩没办法了,每一句话都正巧惹在她的气点上。孙小琢手托着下巴假装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海浪翻腾,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急了,她用拳头砸在海边人工所垒的石阶上怒到:“陈东!你把我当女孩了吗?啊?”
陈东一幅傻不愣登的模样,他前半生只有看书,办案,练武。三件事,这三件事他做的很完美,但刨除这三件事,他什么都是门外汉,让人喜欢不起来。
陈东看孙小琢有怒气言于表,有些懵,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哪句话。
孙小琢见陈东一直不说话,可能确实是自己刚刚太急躁了,便想找个话题,想着想着,突然想到了那个名为‘白音’的女孩。便试探性的转转眼珠子问到,“对了,那个白音……”
陈东本是张开双臂感受海风,提到白音双手便慢慢放下了。孙小琢又道:“你现在可还难受吗?你对她也如对我一样吗?”
陈东一惊,转头瞧着孙小琢的眼睛。她的眼里透着柔情与关心,陈东长舒一口气说到:“我和白姑娘固然是有婚约,但与她相处的日子还没与你相处的日子长。”而后伸了个懒腰,孙小琢脸一红,陈东又道:“我想你得是要忘的,以后你的日子还长。”
听完这话,孙小琢突然又泄气了,也不知道该喜该悲。陈东说忘不掉,自己又苦闷,说能忘掉,又反而觉得陈东不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了。
“那是船家吗?”孙小琢指着不远处海边,一半建在海里的大房子问。
陈东长呼一口气:“对,现在去吗?你不在海滩边转转玩玩了?”。
孙小琢柔情的看着沙滩笑出来:“不了,你看你跟个孩子一般,果然还是小上我几岁的小弟弟。”
陈东一把抓住孙小琢的手将她拽下沙滩,踩着柔软的沙子,孙小琢气消了一半,但还是用力挣脱开陈东的手:“放手,我说了你把我当女孩行不行?哪有随便拉女孩手的?”
陈东挠挠头,好似确实对白音和对孙小琢不太一样,对白音更多是照顾晚辈的感情,而和孙小琢相处则是轻松愉悦。自己也把她当女孩,但就是觉得有身体亲密接触也无所谓,这种感觉说不上来,更似是要好的朋友。但确实是男女授受不亲,这是自己从小便学得,如今脱离了世俗,自己似乎也对曾经重视的那些条条框框没那么在乎了。陈东想着,自己拿孙小琢和白音做比对,才发现好像对孙小琢有了一丝莫名的情愫,赶紧干咳两声说到:“走吧,去船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