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通透如琉璃,能够洞察一切,看穿人心。
江寺和那双眼睛对视上的瞬间,便微愣了一秒,然而他很快反应过来,目光越过沈宜亭看向身后的院落,眉头后知后觉簇起。
“谁让你来这里的?”
他声音沉凝,面上已然露出几分不虞。
沈宜亭动作一停,握着红角鸮的手掌不由得更用力了几分。
她初来乍到侯府,并不想给姐姐添麻烦,因而不愿意和永威侯世子起争端,再者今天确实是她不注意,竟然没能听到江寺走近的脚步,让他看见自己招来红角鸮。
她脑海迅速想过,这才有些后怕。
然而沈宜亭却不了解,江寺自幼习武,脚步本身轻之又轻,根本不是她依靠机敏便能听到的。
她只思索片刻,却耽误了回答江寺的良机,因此最终也只是抿了抿唇,没有答话。
她不吭声,江寺眉间郁色更浓。
这里是他母亲的住处,他并不想旁人来扰了清净。
“管家未曾告诉你,清净院不能来么?”
“我不管你姐妹二人通过什么手段来侯府,亦或者侯爷许了你姐姐什么位子,但望你二位记住,旁的也就罢了,唯有先夫人的清净院,莫要踏足半步。”
江寺看她垂着头,一言不发,丝毫没有方才接引红角鸮时的灵动,不悦更加浓郁,心底烦闷丝毫不减,便直接越过她,走到院门口,回头见沈宜亭分毫不动,硬是一口气噎住:“你还站着做什么,还不走?难不成真被我说中了,占了侯府夫人的位置不够,连这处院子都不放过?”
沈宜亭从他开口时便在忍,顶着对方几句含沙射影的说辞,她心下已然不悦,但也知道永威侯此番做法最能保全阿姐,因此是强压着心火,只想着今日格外不顺,竟然撞了永威侯世子。
江寺看她始终不吭声,那几句戳人的话也出口,脸色更是沉了几分,但见沈宜亭不做声,自己也不好继续挑刺,只想着等她自行离去就好了。
沈宜亭终于反应过来,没听见他的声音,便保持着低头的姿势,朝江寺行礼,是一刻也不愿久留的,麻溜的告退。
等到走下长桥,彻底出了对方的视野,她才狠狠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