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妤月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前世她唯一真心相付的金兰之交。
她没回话,封居胥一拍腿,“这家伙,下次见面狠狠骂她一顿,不分轻重。”
两人说了会话,封居胥知她现在仍是需要休息的时候,难得识趣地嘱咐了几句话就走了。
待他走后,文妤月只道饿了,便有人捧着漱盂过来,等漱过口,青枝才端了鸡丝粥上前。
文妤月勉强吃了半碗,略坐了坐,许是大病初愈的缘故,困意逐渐笼罩过来。
见她睡眼惺忪,雪烟上前为她撤了大迎枕,青枝将帘帐放下。
她闭上眼睛,很快沉沉睡去。
从前文妤月不常做梦,这次不仅做了梦,还梦到前世发生的事,甚至有些她早已记不清。
譬如当年,裴晅上门求亲。
他本出身宁州裴氏,与河州南氏平分秋色。
后来南氏式微,裴氏亦渐渐落败,文氏却扶摇直上。
多年前,文尧与裴晅之父于安阳相识,双方定下婚约。
可文妤月心觉,她爹交友广是好事,就是记性差了些,还喜欢乱牵姻缘,生怕她嫁不出去似的。
待裴晅入京时,裴氏已成了破落户,文尧与其父亦多年未联系,况且当时连庚贴也未互换。
文妤月当然不赞成这门亲事,只觉他与那些求亲者并无不同,求的是权势钱财,而并非是她。
她爹本觉裴晅不错,虽家道中落,衣裳穿的都是往年的旧样式,可举止之间不卑不亢,说不定是个好夫婿人选。
被文妤月几句话呛回去,再没提此事。
“我们文家如今谁不想攀上关系,这小子定是不怀好意,觊觎咱们家钱财,阿爹也不想你百年后女儿被欺负吧。”
其实若是这次裴晅愤然离京,估计二人之间也不会再有交集。
结果谁想到没隔多久,裴晅竟做了云仙郡主的仪宾。
这才登门多久啊,转头就成了别人的夫婿,简直是在打她的脸。
文妤月气得失了仪态,在园子里拼命拔草,差点将她娘精心栽培的绿菊薅没。
“姑娘,不好了姑娘。”
有人拼命摇晃她的身躯,文妤月瞬间睁开眼,见室内微明,竟是清晨了。
青枝急道,“姑娘,有个姓裴的打上门……啊不是,登门求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