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是于有才的声音,这于有才是康氏的丈夫,庄户上人家打着十八弯的都能攀上亲戚,于有才虽能叫上傅庄头一声三叔,但是实际上跟本没什么交情。
“你家老大出事了,赶紧开门!”傅庄头声音急切,急急地拍着门,仿佛真有这么回事一样。
果然,里面的人急了,把门打开,探出一颗头:“什么?大武怎么了?”
王妈早已蓄势待发,见门被打开,猛地上前撞开门,二话不说便朝里面冲进去,于有才被门撞开老远一时间没有还反应过来,王妈就冲到院子里去了,傅庄头也是被吓了一跳。
康氏正站在院子中观望,看到王妈先是一惊,立刻反应过来,拦在前面:“王妈?王妈!你怎么来了?”
王妈一瞪眼,推搡着:“你给我让开,我王陈霜真是瞎了眼了,引狼入室,叫你这个贱妇上我家来干活!让开!”说着不知那里来的力气,一把将康氏推倒在地。
康氏一屁股跌在地上,哎呦哎呦得叫了起来:“打人了啊!打人啦!天底下还有这样打家劫舍的!亲天爷呀——要人命了呀!”
那于有才见自己的婆娘被推倒在地哀嚎,大步上前去拦在王妈前面,扬手就要打人,王妈直直地立在那里:“你敢动我一个手指头试试!”
于有才竟被震住了,后面的傅庄头立刻呵斥一声:“于有才!你们赶紧把人叫出来!”
看着后面的傅庄头,于有才举着的手不知是打是落,刚要开口辩解,王妈就趁其不备,大步冲进堂屋。
说话间傅庄头已经走来劈头盖脸地骂道:“偷东西的事儿你们也敢干?!”于有才被吓住,慌张地不知如何辩解。
看着无用的丈夫,康氏一撑手站起,跑进门去阻止王妈。
一间简陋的堂屋连着两个卧房,只见东边卧房门是布帘子,西边卧房门关着,王妈就近走到东边卧房,屋内空无一人,能藏人的也就是床下和橱子,一番翻找,却是一无所获。
康氏跟在后面,要拦住:“你要干什么?你找什么!大半夜的来我们这儿打家劫舍!你个外村来的还在我们榆庄豪横上了?!”
王妈不管不顾,转身要朝西边卧房走去,那康氏眼见要拦不住,一下坐到地上,抱着王妈的腿,哭喊道:“打人了!打死人了!”
“放开!你个下三滥的!”王妈恨道。
正当王妈挣脱不开的时候,大门处一阵猛烈的声动——门被锁上了!
众人只见秦书风一般地大步走进来。
方才她在巷口只听得一阵吵闹和犬吠,秦书思量片刻,便知王妈进了门,如此春玉便无法再爬墙离去,于是匆匆赶来,进来的时候顺带把门也锁上了,叫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秦书!秦书!去那个房间!”王妈好像看见救星一样,大声提醒道。
秦书走过去,见西边的门被反锁,二话不说,直接后退几步,朝着那门蓄势待发,砰的一下,一声木头折裂的声音——门被撞开了!
秦书颇为惊讶,她没想到还真能撞开。
其实那门早就有许多年份,加之门锁不用,固定门锁的地方有些朽坏了,因此不难撞开。
可屋内并不见春玉的身影,只站着一个清瘦的少年,那少年显然是被吓着了,愣愣地看着人高马大的秦书一言不发。
秦书瞥了他一眼,径自朝床底看去,只见床底两口大木箱子,环顾四周,旁的地方再无可藏身之处。
外面的康氏已经冲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哭喊道:“你们干嘛啊!天杀的!再把我儿吓坏了我要你们的命!”
王妈也跟过来,亦是有些讶异:“人呢?”
“你们找谁啊?!……就人呢。”康氏一脸委屈地哭喊道。
后面于有才面露讶异,傅庄头凑上前来一看,也疑惑道:“别是你们弄错了?”
康氏一听傅庄头这话,便有了底气,再次嚎道:“哎呦喂,你们大半夜的这是要干什么呀?!平白来我家撒泼作孽!三叔您可得评评理啊!”
王妈心有不甘,朝那床底看去,却只见两个木箱。
秦书缓缓地站起身来,看了看屋子里站着的人,眼神停到那少年身上,只见那少年目光闪躲,不敢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