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武卫们市井气息再浓，他们和罪犯流民还是有本质区别，那就是需要遵守规章制度。哪怕位高如岑雪歌，也不可能让武卫们跟暴徒一样，为了抢夺装备而自相残杀，她自有其他方法，那便是虚拟战场。

四号跟随众人来到网络中心，这里处于武安司大楼底部，到处是规整的单人格间，密密麻麻，如同建造在地下的蜂巢。

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高科技设备，事实上他远比其他人更熟悉。在军部，利用虚拟技术来模拟战场是很常见的事情。凡人需要脑机接口才能进入网络，而修士只需通过“炁”，就能连接虚拟世界。

与无灵流世界描述的网络不同，这个世界并没有天下一统的“互联网”，最开始，各大宗门为了锁住用户，搭建起各个信息壁垒，毫无开源精神。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个超级宗门通过垄断，将多如河沙的虚拟壁垒进行合并，组建整合成四大虚拟世界：田野天、四季天、泡泡天、福瑞天。

其中，泡泡天最先将虚拟战场技术无偿提供给军部，军部又会将真实世界的数据提供给泡泡天，双向奔赴的情况下，军部最熟悉泡泡天的虚拟战场，而泡泡天的虚拟战场数据也能不断迭代进化。

岑雪歌想做的，就是组织一场虚拟战场游戏，重案部全员四十七人，除了她和两位组长，还剩四十四人。她打算四人为一组，以“开局四个人，装备全靠捡”的模式，让他们进行相互战斗，用存活顺序作为排名，活的最久的队伍获得优先挑选权。

听完后，武卫们恍然大悟，虚拟战场不仅是军部在用，同样也是武安司的常见训练方法。不同的是，军部地图多是场面宏大的旷野战场，而武安司多是城市地图为主的楼宇战场，这和他们的职业有直接的联系。

战斗模式也有所不同，岑雪歌口中类似大逃杀的模式是军部的训练模板之一。在战场上，经常会随机遇到敌人，随机捡到装备。如何利用手头的装备对敌人造成打击，是战争经久不衰的课题。而武安司常用模式是警匪对峙，一方作为守卫去完成“营救人质”、“拆除炸弹”等工作，另一方作为罪犯，模拟他们的行为对城市进行破坏，双方在不断的攻守互换中进行思考。

但无论如何，擅长战斗的人总能在各种模式获得优势，并扩大优势取得最终胜利。

四号自然无所畏惧，大逃杀模式他极为熟悉。而杨朵儿和吴鸣开始心底露怯，不管是大逃杀还是警匪模式，他俩都不太行，不仅水平处于中下游，如果一组矛头一致对向二组，他们怕是要成为垫底的一方。

四号虽然向他们展示过驾驶法相的作战水平，可一来他们都不懂法相，知道四号水平高但不知道有多高。二来驾驶法相和个人战斗还是有区别的，他们还没见识过四号单兵作战的战斗力。因此不免开始悲观。

一组那边，几个能力出众的武卫已经开始以自己为中心，挑选各自的组员。从备选者们或期待或失望的神情，不难看出位于中心的两男两女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四人也不远屈居人下，没有一同组队，而是精心挑选队友。

二组这边发现一个严重问题：人数不够。组长不参加，那二组实际人数只有三位，他们必须从一组再找一人过来作为队友。

“看我干嘛？”

吴鸣发现其他两人不约而同看向自己，原因不必多说。四号初来乍到，对一组不熟。杨朵儿刚和对面发生冲突，不愿过去。也只有脸皮较厚的吴鸣适合去拉人。

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迟迟没有动身。虽然承认自己是队伍中类似搞笑役的角色，但你叫我去我就去，岂不是很没面子？以后怕不是什么脏活累活他都得去干。而且他算过了，四十四人，四人一组，正正好好。如果他们缺了一人，那对面必然会多出一位。三对一，到时候是对方求着要加入，那就不用他出马了。

果不其然，迅速分完组后，一组多出了一个人。那是一位体态娇小的少女，在其他人的围观下露出怯生生的神情，浑身上下透露出弱者的气息。吴鸣对她也有点印象，刚刚在混战中有人被推搡倒地，顺手之下将其扶起来的就是她。

因为不必费心思选队友，四号一直对一组进行观察，也注意过这位少女。她不是一直孤零零地呆在原地，而是最开始的时候就尝试过与他人进行组队交谈，交谈的结果无一例外都是被拒绝，隐隐有些像是被排挤了一样。

冷暴力、霸凌之类的词汇在四号脑海中浮现，这些属于李水善的知识。在克隆体军团，没有这些概念，除去职务高低，同级克隆士兵都是平等的存在，四号暂时难以理解“因为差异而受到排挤”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