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自己是又在做梦？

天森对着自己的脸重重地来了一下，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车内尤为突出。

“好痛！！”

天森捂住自己迅速肿起来的脸龇牙咧嘴。可他的内心却是欲哭无泪。

坏了，这回噩梦是真照进现实了。

“现在该怎么办…”

这种诡异的事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很像能胜任小说主角的家伙吗？

噩梦中的一切都历历在目：碰不到地面的失重感，犹如沉入深水；在窒息中等待，不知何时才会醒来。相比之下，现在的情况还不算糟。但也只是好了一点，怎么离开还是个未知数。

天森将视线从漆黑的窗外挪回来——在不确定外面有什么之前，他是绝对不会下车的。他打算在车里先找找线索。

小说里都这么演的嘛，找到一张写满规则的小纸条或者别的什么。

但很可惜，严言车里除了几盒抽纸，什么都没有，干净的像是他昨天才刚提的新车。

天森很郁闷，在车里翻来覆去的浪费了他好多时间，而他仍旧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不会…真的要被困死在这里吧…”

天森不住的想。但他又狠狠的甩了甩脑袋：“不要放弃啊，我自己！！”

重新坐回副驾驶座，天森的目光又一次看向窗外。可想到阴魂不散的噩梦，他握住门把的手又悻悻地收了回来。

这才不是怂！是谨慎！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窗外的空间出现了异常。车窗上发出了“嘎吱嘎吱”的挠玻璃的声音，可把天森吓了一跳。

“什么东西！！”

有些细小的红色不知被什么东西创造出来，悬浮在漆黑色的空间里。它们被扭曲，接着编织出了两个赤红狰狞的大字：

「出来。」

这算什么？场外提示？甚至没忘记加句号，真有原则。

可天森并不想按上面的做。鬼知道外面是什么东西等着他，他可不想稀里糊涂地就死了。

看他没动静，原本的字被抹去，又有新的字被编织出来：

「不害你，求你了。」

末尾还有一个奇怪的圆形图案，天森仔细辨认了很久才确定，那其实是一个哭哭的表情。

“哎呦～”这可把某人的玩心给激发出来了：“我就不出去，你能拿我怎样？”

……

外面的未知生物似乎也被他整不会了，字迹停了很久，然后消失不见了。

“嘿嘿。”

犯贱归犯贱，但天森也不能真在这儿干耗着。他收起笑脸，清清嗓子正打算和外面的家伙好好商量商量。可话还没说出口，车外的空间突然开始剧烈震荡，车窗上迅速产生大片大片的裂痕，天森惊叫一声，赶紧手忙脚乱地去扣安全带。

可对方似乎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只听一声巨响，车门竟被活生生从外侧扯掉了！

“喂，我错了！别——”看着车门飘远，天森只想回到十秒钟前狠狠捂住自己犯贱的嘴。早知道对方玩不起，他就乖乖下车了。

车门处传来了巨大的吸引力，就像是伸出了无数只漆黑色的手臂抓住他的身体。安全带不知为何突然断开，和天森一起飞出了车。

天森很想大叫，但他刚一接触外侧的黑暗就仿佛被人扼住了喉管，只能发出片段的呜咽。

窒息的感觉并不好，天森只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会昏死过去。

也就在此时，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出现了——那些东西很混乱，天森不知该如何形容。他看到了许多人，许多场景，许多事件被随意的拼接，扭曲在一起，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见过这些人，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经历过这些事。

“走马灯吗？”天森的大脑被这些强烈的信息所冲击着，他甚至无法保持思考。

他看到了严言，又好像是其他人，他不确定。那个人正站在一座颠倒的城市里打着伞回头张望，他没能看清那陌生的脸上的神情。

还有很多东西他看不清，也记不住。他只知道最后，这些所有的一切都连同黑色的世界一起融化凝固，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留下无尽的缄默。

……

“天森，该醒醒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他皱着眉头，双肩耸动。那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在…憋笑。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梦呓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