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辛格说,权力是最好的春药!
权力,让身体里的每一根毛细血管,都热血沸腾。
从生物学角度讲,许多物种的个体,都会因为合理利用自己的力量而获得奖励,得到显赫的地位,受人尊重,让人钦佩,通常还会获得更大的权力。
其实,权力又岂止是春药?
权力还是魔力致幻剂。
当一个人手握权力后,就容易迷失心智,从而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甚至自认为,自己有通天的本事,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西汉的萧望之、周堪,因为是天子的老师,而被文武百官尊重。
萧望之、周堪屡次在闲暇入见天子,讨论治理国家的方略,陈述为君王服劳的事。
萧望之选举散骑谏大夫刘更生,为给事中,同侍中金敞在汉元帝左右提宝贵意见。
萧望之、周堪、刘更生、金敞四人同心谋议,用古制劝导汉元帝,提出很多匡正的建议,汉元帝多纳用其言。
起初,汉宣帝不听从儒术,任用法律,而中书宦官当权。
当时,中书令弘恭、石显长期主管朝廷机要部门,精通法令条文,与车骑将军史高勾结,论议经常独自坚持旧日的典章制度,不听从萧望之等人的意见。
弘恭、石显议论不能持正,常被汉元帝折服。
萧望之以为中书是政事之本,应从贤明人中选择人才,但是从武帝优游饮宴于后庭,重用太监起,改变了国家的旧制,又违犯古代不近受过宫刑的人的意思,于是禀告汉元帝要更换士人,从此更加与史高、弘恭、石显相违牾。
汉元帝初即位,由于谦让,不好在中书中更换人选,议论久而不决,只让刘更生出任宗正,掌管王室亲宗的事务。
会稽的郑朋,暗中打算依附萧望之,上疏说车骑将军史高派门客到郡国进行奸狡活动,还说到许章、史高子弟的罪过。
郑朋把奏章给周堪看了,周堪叫郑朋候命金马门。
郑朋的奏章上赞颂萧望之说:“将军体现了周公、召公的德行,保持了孟公绰廉正的品质,具有卞庄子的勇气。
到了耳顺之年,处于使敌人闻风丧胆的地位,称号到了将军,的确是士中高到极点的了。
广大民众没有谁不高兴,都称赞朝廷委任将军诚得其人。
现在将军立意是赶上管仲晏婴而后止呢?
还是要恢弘前朝盛世,废寝忘食,直到像周公召公一样而后止呢?
像管晏而后止,那么我将回乡躬耕,修农圃之田,养鸡种黍,待见二子,终若一生而已;如将军鲜明地要度越寻常的约束作高操的行为深思熟虑,堵塞奸邪险道,发扬不偏不党的政事,振兴周公遗留下来的业迹,亲身实践废寝忘食兼听众议,那么我大概可以竭尽区区之力,磨炼刀刃,作点微薄奉献了。“
萧望之同他相见,采纳了他的意见。郑朋屡次称颂望之,谈车骑将军史高的短处,说许章、史高的过失。
后来,郑朋行为不正派,萧望之断绝了同他的来往。
郑朋与司农史李宫都等待汉元帝召用,周堪向皇上禀告,只让李宫作了黄门郎。
郑朋是楚地的士,轻薄易急,怨恨起来,改求许章、史高,推诿所说许、史之事,说:“那些都是周堪、刘更生教我的,我是关东人,怎么知道这些呢?“
于是侍中许章单独接见郑朋,朋出来扬言:“我见侍中时,说前将军过失五条,大罪一桩。
中书令在旁,知道我说话的情况。“
望之听说这件事,拿这事问弘恭、石显。弘恭、石显怕萧望之替自己申诉,下发给别的官吏,立即扶持郑朋及待招华龙。
华龙是汉宣帝时与张子虫乔等的待诏,因为行为污秽而不被引荐,想投入周堪等人门下,周堪等不接纳,所以与郑朋勾结一起。
弘恭、石显命令二人告萧望之等图谋罢掉车骑将军疏退许章、史高的情形,等候望之出宫休假的日子,命令郑朋、华龙上奏汉元帝。
汉元帝把这件事下达给弘恭查问。
萧望之回答:“外戚在位多奢侈淫乱,我想扶正国家,不是干不正当的事。“
弘恭、石显向皇上禀告说:“望之、周堪、更生结成党羽互相恭维推举,屡次诬陷控告大臣,诽谤离间内外亲属,想来专擅权势,为臣不忠,欺骗陛下,请谒者招致廷尉。“
当时汉元帝刚即位,不懂“谒者召致廷尉“是下监狱,答应了他们的奏请。
后来汉元帝召见周堪、刘更生,说是关进了牢狱。
汉元帝大惊说“:不是只让廷尉查问吗?“汉元帝拿这件事责问弘恭、石显,恭、显皆叩头认错。
汉元帝说:“让他们出狱治事。“
弘恭、石显利用史高向汉元帝说:“陛下刚即位,未能以德化闻于天下,就先检验师傅,既然已经把九卿大夫下了监狱,应当趁势决定赦免。“
于是下诏给丞相御史说:“前将军望之做朕的师傅八年,没有别的罪过,现在事情也过去很久了,记忆忘了难以弄明,可赦免萧望之之罪,收回前将军光禄印绶,连同周堪、刘更生都免官作百姓。“
而郑朋却做了黄门郎。
几个月后,汉元帝下诏给御史说:“国家将要兴盛,要尊敬师长重用师傅。前将军萧望之作朕八年师傅,用经术教导朕,他的功劳美盛,可赐望之爵关内侯,食邑六百户,加给事中,每月初一、十五朝见,座位次于将军。“
汉元帝正倾向想用他做丞相。
刚好碰上望之的儿子散骑中郎萧伋上书申诉望之前事,事情下达有司,回复汉元帝说:“望之前所坐罪明白,没有诬陷控告的事。可是教子上书,称引无辜之诗,失大臣体统,不恭敬,请允许逮捕。“
汉元帝说:“萧太傅素来刚直,怎么肯接受吏人逮捕?“
石显等说:“人命至重,望之所犯罪,告诉他减罪,一定没有忧虑。“
汉元帝才准许了他们的奏请。
石显等密封诏令交谒者,敕令召见望之时亲手给予,于是命令太常急派执金吾车骑疾行包围望之的住宅。
使者到了,召见萧望之,望之准备自杀,他的夫人劝阻他,认为不是天子的意思。
萧望之将这件事问门下学生朱云,朱云崇敬有节操之人,劝萧望之自裁。
于是萧望之仰叹,说:“我曾经充数将相,现年迈六十有余,老了进牢,苟求活命,不也太庸俗了吗?“
呼唤朱云的字说“:游,赶快配制药来,不要耽误我死。“
居然饮鸩自杀。
汉元帝听到望之自杀而震惊,拍着手说:“开始我本怀疑他不肯进牢狱,现在果然害死了我的贤师!“
此时太官刚上午餐,汉元帝竟拒绝吃饭,为望之死而涕泣,悲哀感动左右人,于是召石显等人,拿建议不慎来责问他们。
石显等都脱下帽子请罪,很久之后才罢了。萧望之有罪死了,有司请示断绝他爵邑。
汉元帝又诏令加恩,令长子萧伋作关内侯。
汉元帝追念望之不忘,每年春季派使者祭望之的坟墓,一直到汉元帝死为止。
汉宣帝本始二年,霍光的妻子霍显对女御医淳于衍下密令:“毒杀怀孕的皇后徐平君!”
淳于衍听闻不仅吓出一身冷汗,迟迟不敢出声。
“如果能毒杀皇后,我的女儿成君不就可以当上皇后了吗?这样的话,你我今后可共同富贵了,你丈夫既可平步青云、飞黄腾达。”
淳于衍思考良久,良心与利欲不断地在较量中。她不甘丈夫是一个守门人,她也想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如今这有个机会,就看她如何选择。
思前想后,天平终于倾斜到利欲这边,心里想:人不狠不立、心不毒难富贵,于是一咬牙答道:“愿意为夫人效力!”
这是一场谋杀案,这是一场肮脏的政治交易,其结果直接导致了汉宣帝的前后两任皇后死于非命,事情的来龙去脉是什么呢?
我们先从这个即倒霉又幸运的汉宣帝刘询讲起。
汉宣帝最初名叫刘病已,是大名鼎鼎的汉武帝刘彻的曾孙,他的祖父是汉武帝与皇后卫子夫所生的太子刘据,父亲是史皇孙刘进。
汉武帝征和二年,刘病已刚出生几个月,就爆发了骇人听闻的“巫蛊之祸”,小人得志的奸佞之臣江充将祸水引向太子刘据。
被逼无奈的刘据联合母亲卫子夫起兵,汉武帝派使者过去核实情况,不料使者胆怯没敢进城而谎称太子谋反,汉武帝信以为真出重兵围剿太子。
最终太子刘据自杀,太子一家几乎被灭门,只剩下出生几个月襁褓之中的刘病已。刘病已的曾祖母卫子夫、祖父刘据、祖母史良娣、父亲刘进,母亲王翁须都死于这场灾难、无一人幸免。
刘病已因为还是一个婴儿,汉武帝动了怜悯之心并没有杀他,但仍然被投入了监狱。
刘病已也就成为了中国史上唯一的刚出生不久就蹲大狱的皇帝。
当时奉诏管理“巫蛊之祸”郡邸狱的,是廷尉监丙吉。
他是个心地善良之人
丙吉深感太子一脉的冤屈,更怜悯这皇室血脉一出生便沦为阶下囚孤儿的悲惨遭遇。
就在监牢里物色了两个罪轻且敦厚的女囚负责喂养这个苦命的孩子。
丙吉是刘病已传奇一生中的第一位恩人,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刘病已这个名字就是丙吉为他起的,寓意他因此能祛除厄运,以后不再得病遭灾。
在监牢里成长的这些年里,丙吉经常偷偷地给刘病已送衣送饭,给这个孩子父亲般的关爱和特殊的照顾。
曾孙虽在襁褓,犹坐收系郡邸狱。
而邴吉为廷尉监,治巫蛊于郡邸,怜曾孙之亡辜,使女囚赵征卿、胡组更乳养,私给衣食,视遇甚有恩。
“巫蛊之祸”连绵不绝延续多年,前后牵连数十万人,之后刘病已差点又因此事命丧九泉,生死攸关的时刻,又是丙吉挺身而出护他周全。
汉武帝后元二年,汉武帝已病入膏肓,又有方士进言说:“长安郡邸狱中有天子气”,汉武帝大惊,此时他已立刘弗陵为太子,于是下令“杀狱中人!”
就是要将监狱中的所有犯人一律处死,一个不留。
当执行命令的官员郭穰来到监狱时,邴吉拒绝他们进入,并高呼:“皇曾孙在此!谁敢随意诛杀陛下的亲曾孙?”
进退维谷的郭穰僵持到半夜也没能进去,只好回去禀告汉武帝。
汉武帝此时才知他还有个曾孙子流落民间,认为这是上天在保佑他的子孙,一高兴就大赦天下,三岁的刘病已第二次保住了性命。
不久,汉武帝驾崩,霍光、金日磾、上官桀共同辅佐汉武帝8岁的儿子刘弗陵为帝,史称汉昭帝。
汉昭帝即位,大赦天下,刘病已终于结束了近5年的牢狱生活、恢复宗室身份,回到皇宫掖庭。
掖庭令张贺,曾经在刘病已祖父刘据手下做过事,刘据对他不错,他感念旧恩,对刘病已精心抚养。
不仅如此,看到刘病已聪颖好学,张贺还自己出钱,请来当时的名儒,教刘病已学习,他也也是刘病已生命中的又一个恩人,让他一生难忘的人。
刘病已虽然名义上回来皇宫生活,但实际上他也只是从囚徒成了常人,而且这常人亦是个“有前科的常人”,他依然忍受着大家的鄙视,他依然在民间游走生活,因此对民间疾苦比较了解。
正是这种经历,为他后来当皇帝积累了重要的经验。
一晃眼,刘病已到了成婚的年龄,张贺特别喜欢这孩子,想把自己的一个孙女嫁给刘病已,但遭到家人的强烈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