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番外,明日方舟paro,巨量私设。
全是CP,包括屈李,博凯,道左。
纯作者爽后产物,全是ooc,雷的不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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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源石密度0.52u/L,已超过临界数值,很危险。”
凯尔希垂眼,她握着已沾满血迹的手术刀,动作干净利索的避开黑色的石头,又取出几块弹片,随后将吸饱了血污的纱布,连带着医用手套一同丢进地上的塑胶袋中。
躺在手术台上的黎博利男性外伤很重,并且与源石的融合度已经到了某种更深的阶段,从混杂着源石结晶的一片血肉模糊中取出弹片并非易事。
“内脏造影结果呢?”绿眼的菲林微微侧目,一旁同样身着防护服的医护人员正在查看造影结果。
“肺部依旧存在大量异常阴影……大概是吸入源石粉尘导致的吧,抑制剂的效果非常有限。”
医护人员一脸愁容的摇摇头,看向伤者的生命体征。虽然目前被勉强维持在了一个稳定值内,但这种程度的感染,已经……
他颇为同情的看向带着氧气面罩,正艰难呼吸着每一口气的圆脸男人。在他印象里这位病人原先就有肺部的病灶,如此再一来,加重的结晶化会让他在力竭中逐渐窒息,最后夺走他的性命。
说到底,已经一定程度上失去抢救的价值了。
主刀的凯尔希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一旁的护士贴心的替疲惫的她擦去额前的汗珠,毕竟这已是手术的第六个小时。
“启用吸入式源石反应诱发剂,然后冲洗出惰性源石颗粒。你们来准备。”只能赌一把了。
这个决断显然颇具冲击。在场辅助的另两位资深医疗干员快速的眼神交流了一下,其中一个女声质疑道,“他现在的状况,在体内主动诱发源石反应真的没问题吗,凯尔希医生?”
凯尔希又取出一块嵌入病人胸膛的弹片,放入手术托盘,随后缓缓道,“我有我的判断,时间宝贵,还请快些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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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克明陪同他师叔祖一同枯坐在亮着“手术中”红灯的手术室外,他看着静静盯着大门那边的他的师叔祖李道子,担忧与不安共同紧攥着一颗心。
这已经是手术的第几个小时了?萧克明扭头看了看已有西沉之势的太阳,想起他似乎是早晨赶来的,而那位屈阳伤重被推进手术室,则好像是凌晨发生的事。
而在那之后,他的师叔祖便从未离开过半步,他绝大多数的时间都平静沉默的,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只偶尔几次在里面的医护人员走出后会上去问结果,又在被敷衍过后坐回长椅,掩面弯腰,看起来疲极累极。
这样下去不行。萧克明摸摸自己的肚子,他早上是吃了饭过来的,虽然对于修行之人来说饿个一天半天并不算什么,但是他师叔祖的状态不对。
他轻拽年长的埃拉菲亚的衣袖,第六次开口道,“师叔祖,你要不先回去歇歇,吃点东西?”
李道子侧过脸,像刚醒过来一样将眼神缓慢的移向他,那里面是一种极其罕见的,茫然。他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是怕对方担心他似的,甚至轻轻的扬起嘴角。
“我没事。”他只说了这一句,便又扭过头去,看向依旧紧闭的手术室大门。
然而这反而让萧克明更担心他了,他心里焦急,却又深知口头的劝阻,并不会让门里的那个人转危为安。喉头嗫喏良久,他最终还是说,“他会没事的,相信凯尔希医生。”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手术室的大门被打开,不过从里面走出的不只是医护人员,还有凯尔希医生本人。大概十几个小时的手术,对看起来无所不能的她也是一种挑战吧。
李道子几乎是立刻就站了起来,还未等他开口,面前矮他一头的菲林便解释道,“暂时保住性命了,但感染程度太深,还没有脱离危险。”
“能进去看看吗?”萧克明替他师叔祖问。
“……他还在隔离仓里,你们可以在仓外看看,但不要停留太久。”
说完这些,凯尔希便离开了。手术并不算结束,面对这样的病例,他们还要去攻克新的难题。
涉及抢救感染源石的中重症患者,转移是一件有风险的事,故而设计了这种手术台与监护病房一体的隔离观察仓。
此时李道子隔着一面透明的墙,看向里面。
屈阳看起来并没有缺胳膊少腿,绷带与纱布一层一层的包裹着他伤痕累累的躯干,他紧闭双眼,鼻子上已经插上辅助呼吸的氧气管。李道子专注的盯着他起伏微弱的胸口,一下,又一下,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数他呼吸的次数。
他将目光撤开,看到盖在他腋下的,惨白的被单沾染了点点细小的血污,插满输液用针头的手臂被裸露在外,几块黑色的源石也赫然嵌于其中。
在他记忆里源石并没有侵蚀到这里,这意味着他的感染程度又一步加深了。
李道子扭过头,感到心理上的反胃。他狠狠咽了一口唾沫,潮水般的疲倦在下一秒找上了他。
似乎在亲眼确认他还活着后,他方才找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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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阳从混沌中醒转,他是被胸膛里源源不断的灼烧感,以及尖锐的疼痛唤醒的。
他的大脑依旧没完全开始运作,属于他的思维与记忆依旧隐于某种无边的云雾之中。毋庸置疑,他应该是遭受了某种袭击,不然胸口也不至于这么痛,但身体的其他部位,他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同时也无法操纵它们。就连眼皮也像压了一座山一般,无法睁开分毫,胸膛内的痛苦不足以唤醒他。
于是屈阳试图从浆糊一般的记忆里找到点线索。他放弃了睁眼,转而开始回忆。
“你要一个人进去?”
虽然有些失真,但却是他无比熟悉的声音,屈阳脑海里开始浮现出一个梳着发髻,身着青色道袍的埃拉菲亚男性,他冷着脸,皱着眉,就好像别人欠了他八百万龙门币似的。
对话的背景也逐渐浮现出来,他们正在罗德岛的安全屋内。这是一次地点在炎国边陲小镇的紧急任务,有罗德岛的干员陷了进去迟迟未归。经过权衡后,他们这两个炎国本地人被派了出来。
算起来时日,还是刚过除夕的正月,大过年的他们就被撵出来救人了。虽然在去的路上,他俩也算是抽空体会了点过年的氛围就是了。
“总需要有人在外面接应啊,咱俩一起进去,被包饺子了怎么办?”另一个声音笑嘻嘻的,似乎眼前人那冰冷的神情很有意思似的。
这是他自己的声音。屈阳想起来,这是一次涉及违禁源石制品的任务。虽然情报显示并不是那种破坏力强的类型,然而曾吃过一次亏的屈阳感觉,到底还是要留个心眼。
有了这个心思,他就不太想让老杂毛沾染太多了,故而把进去捞人的任务自己揽了下来。自己一个感染者无所谓,他可还干干净净的,没必要去涉这个险。
幸运又不幸的是,这次还真给他蒙对了。
偷偷摸进去找到被关押起来的人后,他和那个罗德岛的小菲林就被瓮中捉鳖了。对面的极端武装分子比预料的要多,他努力拼杀方才杀出了一条路。然而就在人质被送出,他自己要撤退出去之前,对面启用了并不在情报之上的,源石炸药。
记忆的最后,好像有人咆哮他的名字,但是他那时已经无力作出任何反应了。
想到这,屈阳在心里嗤笑起来。怎么一个个的,对付他总是要上源石炸药,他这是被炸了第二次了吧?这次居然还没死?
亦或是……他其实已经死了?
这时他听见有脚步声,还有一些安静的窸窸索索的声音。方才的缓冲似乎又让他找回一点对身体的控制权,他试图开口说话,却只发出几声气音,同时肺部的灼烧感逼得他又深吸了几口气。
鼻子很不舒服,他应该是已经被插上氧气管了。不知道这气体里掺了什么成分,他一吸入,肺叶尖锐的疼痛就能得到暂时的缓解,同时那种灼烧感却愈加剧烈。
屈阳竭尽全力的去睁开眼睛,结果还真让他做到了。某种特殊材质的天花板,以及身着白色防护服的医护人员。他努力半天,却始终没法发出像样的声音,于是只能努力眨眼。
白色防护服似乎发现了他的醒转,冷静无机质的声音闷闷的响起。
“你目前的状况很糟糕,血液源石浓度始终无法降下0.50u/L,这意味着你的病程将无法避免的进入中期。此外,肺部的结晶化已经超过40%,在完成源石惰性化治疗之前,你都只能依靠插氧气管呼吸。”
屈阳努力回忆了一下自己上一次体检的血液造影结果,好像是0.2几?这一下直接飙到了0.5,也不知道他当时吸进去了多少源石粉尘。
哦,还有,他的右耳此时如同被什么东西蒙上了一般,听不到别的声音。可能是爆炸的后遗症吧,希望不是真的聋了。
躯体的知觉也慢慢找回来了一些,只不过由于麻药的后劲还在,他还感觉不到太多的疼痛。屈阳尝试性的动了动自己的手脚,发现还在,于是放下心来。
然而记忆里罗德岛的那个小猫仔,以及和他一同前去的李道子,又让他的心揪了起来。
屈阳抬眼,就在他思考自己该怎么传达想法的时候,对方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营救的干员,和与你同行的李道子都没有受伤,也没有被感染。”她做完手头的工作,一双绿眸里似乎含着微弱的关切与怜悯,“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不要把太多精力放在思考上。”
屈阳看向那人离开的背影,经过简单的思考,他回忆起了眼睛和声音的主人,是凯尔希医生。他简单的在能力范围内扭了扭头,自己应该是被隔离在了某种特殊的仓里。
这是什么生化武器的待遇,他不忘在心中调侃道。
不过有一点她说得对,他确实需要休息,再次逐渐沉重的眼皮说明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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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又睡了多久,屈阳感觉自己很渴,嘴巴也干的很。他用已经干涸的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随后试图睁开眼睛,但是失败了。
昏暗中,突然似乎有甘甜的湿意降临在他的嘴唇上。他再次舔舔唇,只是一些水珠,但是足够缓解口渴的感觉了。
似乎是从水里得到了力量一般,屈阳醒了过来。他看到坐在床旁边的,赫然是他记忆里的那个人,此时手里还拿着沾湿的棉签。
“你醒了?”李道子看到他还带着迷茫的眼神,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应。
对方居然没有穿防护服,这让屈阳有些惊讶。他转动眼珠看了看,还是那间特制的隔离棺材。
屈阳张开嘴,再次试图讲话,所幸这次他的力气比之前多多了,微弱的声音从他嘴中响起。
“我睡了……多久。”
声音虽然像蚊子哼哼,但所幸老杂毛还是听清了,他愣了愣,扔掉手中的棉签,低声道。
“自从任务结束,已经四天了。”
我去,他居然睡了这么久。屈阳动了动脑袋,感觉后脑勺都被他躺麻了。
还不止如此,方才说那一句话几乎用了他全部的力气,身体其他部位的疼痛也跟着蔓延了过来。屈阳仰起头,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他的反应很显然吓得床边的人不轻,对方将手伸向床边的呼叫铃,在拍下的前一秒被屈阳阻止。
“我……没事。”胸腹部的疼痛疼得屈阳直抽冷气,头疼也铺天盖地的袭来,让他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这么缓了好一会,屈阳总算勉强适应了这种疼痛,再次睁开眼,他发现方才还在自己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
不会去叫人了吧?
虽然屈阳感觉没必要,但实在是太疼了。他痛苦的闭上眼,感觉自己主要的伤处大概集中在胸口和腰腹,内外的伤痛此时一齐袭来,他真有点顶不住了。
李道子果然去叫人了。头戴十字发带的佩洛小护士简单检查过后,给病床上的人上了止痛泵,简单嘱咐了两句,便又离开了。
“很疼吗?过一会应该就起效了。”李道子开口,声音里是轻柔的劝慰。
这温柔体贴的话语让屈阳有点恍惚。这还是他朝夕相处的那个人吗,他不会是还在做梦吧?
然而当他抬眼,看到李道子神色中那种无法诉说的,压抑隐忍的悲伤,刚刚那种虚幻的感觉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他挪了挪手臂,突然很想抱一抱他的爱人。
然而他现在连坐起来都很困难。屈阳在心里苦笑,也不知道他要这么瘫上多久,所幸他的四肢其实都有知觉,只是自己暂时使唤不动而已。
“真的没事,我恢复很快的,你别多想。”止痛药还没开始起作用,他只能尽力的把语气放轻松,去宽慰眼前的人。
余光瞥到对方紧攥着床褥边缘的手,屈阳甚至伸出已经能动的几根手指去轻抚。触感是温热的,这让他感觉自己反被慰藉到了。
李道子视线下移,视线扫过那只搭上来的,有些浮肿的手。屈阳的手背依旧扎着针头,星星点点的针眼和淤青遍布其上,看的人心口发紧。
他叹了口气,轻轻回扣住对方的手,触感湿冷。
对这样的回应,屈阳很满意。他输液的手确实又冷又涨,能有个温热的东西攥着那是极好的。
“你……不穿防护服?我现在是重度感染者。”
说到这,屈阳突然想摸一摸自己身上现在有多少石头。然而他的右臂此时无比沉重,并且不听他的使唤,稍微动一动,就是刺骨的疼痛。
他压一罐辣椒老妈,自己的右臂绝对是骨折了。
“你还是少说话吧。”李道子实在听不下去他孱弱的气音。他抬起另外的手,轻轻拭去面前人额上淌下的冷汗,“我没那么容易感染。”
虽然他的种族是埃拉菲亚,然而其实并非普通的鹿,而是隶属于“夫诸”这一大炎神兽之下。身负此等血脉的人,天生便对源石有一定的抵抗性。
屈阳极轻的笑了笑,却又在下一秒疼得抽气。他的肺叶现在就像揣在胸腔里的两块长满鳞片的石头,一呼一吸都火辣辣的作痛,让他连咳嗽都失了气力。
然而他还是想说些话,他需要说些什么。看看他眼前的人,一脸苦大仇深,看起来简直是糟糕透顶,屈阳需要告诉他,自己没事。
“还是要小心,你不是我,一旦感染上就……”
还没哼哼完,他就看到那双漂亮的眼睛在下一刻怒视过来。这是怎么了?他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