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熟睡中的夏之诗进入禅定境界,意念离开身体,往天上飞升。
不一会儿进入四天王天,又进入忉利天,即玉皇大帝所在的天。一层层往上,直到第六层他化自在天,眼看就要突破欲界最顶层的天,却被人拦下了。
“这不是我那老情人吗?你这是要赶着去哪呀?”魔王波旬问。
魔王波旬为欲界最顶天——他化自在天的天主,统领天魔众。
夏之诗飘落在魔王宫殿外的平地上,看向波旬,不由得一愣,这人怎么长着一张“前男友”的脸,还叫她老情人,随即火气蹭蹭往上冒,往事历历在目。
“谁是你老情人?”夏之诗说。
“真是绝情,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波旬说。
“谁跟你是旧爱,八字都没一撇。”夏之诗说。
“某人还不承认了。”波旬说,“无论你怎么否认,都抹不掉过去曾经的一切,你可还记得……”
“打住,再翻旧账,我炸你。”夏之诗说。
“……在校园的鹿鸣湖畔……”波旬不理会她的警告,自顾自地说下去。
夏之诗对着他一弹指,“轰”地一声炸响,波旬连带着他身后的宫殿一同炸飞。
夏之诗重新飞升,雪白的衣裙和紫色绸带迎风飞舞。
“老情人,你逃不出我手掌心的。”波旬稳住身形,下令魔众拦截夏之诗。
夏之诗飞速上升,眼看着就要冲出欲界到达初禅天,她的头突然像是碰到了无形的天花板,“咚”的一下被撞下来,身体急速往下掉落。
“啊啊啊啊啊啊……”夏之诗四肢胡乱挥舞,无论怎么挣扎,却再也飞不起来了。
意念回到身体里,她猛然惊醒。
“做噩梦了吗?”一旁的华继明也醒来,见她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又不像是噩梦,“梦到谁惹你了?”
“死废柴居然是魔王?他后来当上CEO了吗?”夏之诗自言自语,这会儿她那随着禅定意念打通的记忆又逐渐封印上,只当是做了个离奇的梦,“没事,只是个离谱的梦,又梦到当年学校的那些人。”
当年死废柴“前男友”是管理系的,那个意气风发,经常跟她谈到自己的梦想就是当上CEO,那时她还是第一次听说CEO,都不知道是什么。至于怎么交往上的,她也说不清,只因他把自己分到的月饼送给了她,心里有些小感动就稀里糊涂地答应当他的女朋友了。母胎单身,恋爱经验没有,之后他的所作所为完全颠覆她的三观,这好像跟她的认知不一样,悄悄问宿舍里有男朋友的舍友,她们只说男生都是这样的。这就迷茫了,一迷茫就迷茫了十年,不碰是最保险的,宁缺毋滥。
“前男友”加上双引号,她可不承认这是恋人,对方也没真把她当恋人的样子,那个随便,跟他一块还没路人安全,没少向她提一些轻浮无理的要求,她问过他如果这样做有考虑过后果吗?他只轻飘飘地说了句“大不了打掉呗”。真是大开眼界,能这么说的人,也是个提起裤子翻脸不认账的主儿,之后在大二暑假时总算甩脱掉他,见他那么计较,想把他擅作主张送的礼物还回去,他不要,那就当面统统扔进垃圾桶里,不稀罕,再纠缠就不客气。
死废柴让她的缘份整整推迟了十年,再次接纳学长真是破天荒。夏之诗面朝华继明翻了个身,继续睡。
华继明也转身面对她,伸手替她捋了捋头发,抚上她的额头,刚才她的梦境全部了然。
待夏之诗重新睡着,不出一刻,魔王波旬恢复原状的巍峨宫殿又被佛的大手印给压扁。
逃出来的波旬回看宫殿道:“华光如来!”
三界内,天魔无对手,心力极强,擅长诛心,除了佛。
三界,欲界、色界、无色界。欲界,有天、人、阿修罗、畜牲、饿鬼、地狱,各随其业因而受果报;色界,四禅诸天,虽离欲界粗染之身,仍有清净之色;无色界,四空诸天,虽无色质为碍,亦随所作之因,受其果报。
翌日,吃早餐时,华继明递给她两张航展入场券。
“明天空军基地有一场对外开放活动,还有飞行表演,离我们郊外的新家二十几公里左右,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傍晚下班后咱俩一块回那边去,不用跑那么远。”华继明说。
“新家不是正在装修吗?”夏之诗说。
“这两天都完成得差不多了,原有的布置也不用怎么改动,不影响入住。”华继明说。
夏之诗看了看手中的入场券,说:“好,去看看吧。”
吃过早饭,送华继明出门后,夏之诗照常来到书房,从口袋里拿出那两张入场券,看到上边的战机照片,想起刚上大一那会儿,到宿舍楼下晾被单,刚好看到两架战斗机从天上呼啸而过。
毕业季时,老师也在班级群里通知说有一场空军飞行员的相亲会,问女生们谁有兴趣参加。真是前后呼应般,可是那时也没几个女生是单着的了,夏之诗倒是单着呗,但已经被烂桃花整怕了,没怎么上心,只想着快点回家去,加上被告知说不要再谈外地仔,否则有什么事的话,娘家人难以照应得到。
“当时参加的话,如今也没学长什么事了吧。”夏之诗想道,“话说,这十年虽回本地去了,但也没轻松过,工作一直没着落,退路好像只剩嫁人,还没有能看上眼的,几次试过妥协,又实在过不了心里那关。但凡狠下心来直接在老家结婚,大概率不会再次回到杨柳市了,也不会遇到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