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期间,王钦若深恐让他人占了先机,便上奏表白自己判杭州“酒榷增羡”和“狱空”的政绩非凡,提醒朝廷他这个重量级人物尚可大用。
王钦若又强调自己太子太保的身份,理应备位东宫,恳请回京入朝。
这是王钦若分析了真宗不能视事、刘氏势力日增、朝廷大臣恶斗以及未来君主值得利用等诸因素之后,走出东山再起的关键一步。
果然,王钦若如愿入朝,令赴内殿起居,负责真宗的吃喝拉撒。
过了几天,资善堂上梁,皇太子会同官僚观之,太子太保王钦若承诏旨也陪同皇太子前去视察。
自此,王钦若成功地利用了他的太子太保身份,参与了皇太子的活动。
继而,太子太保王钦若被任命为资政殿大学士,每日赴资善堂侍皇太子讲读,名副其实地成为皇太子的老师。
仿佛回光返照,真宗有一段时间精力特别旺盛,有了精力就要做事情(虽肢体依然不便,但并不妨碍思考并一字一顿地说出圣旨),而这些事情基本上皆有关赏赐。
十一月的一天,真宗赐见辅臣、东宫兼官及王钦若于宣和门,赐御制会灵观铭石本各一。
又专门宣召王钦若,大概回忆起当年合谋的那一场降天书之事,真宗心生感慨,赐给王钦若数以千计的银两。
尽管当时王钦若不是丁谓的主要竞争对手,但原本与王钦若关系尚可的宰相丁谓,仍然不愿看到王钦若在真宗那里重新得宠,因为从资历与地位上看,王钦若都对丁谓大权独揽构成威胁,所以丁谓便设计再次把王钦若逐出了朝廷。
丁谓以人尽其才为名,先让王钦若做司空(当时这个职位基本上有名无实),再出王钦若为山南东道节度使、同平章事、判河南府。
此外,处于半昏半醒状态的真宗,看到王钦若,忘记他已不是宰相,问他为什么不去中书省。
王钦若哭笑不得,说:“陛下啊,我不是宰相,怎么敢去中书省呢。”
真宗就让内侍送王钦若去中书省办公。对皇帝专门派人送王钦若来中书省办公,丁谓根本不买帐,仅用公款招待了一顿饭就把王钦若打发走了。
而清楚宰相任命程序的王钦若自然也不敢留下来,不过仍心存期待。他让内侍向真宗转达说,圣旨白纸黑字才算数,没有白麻纸写就的宰相任命的制词,他不敢接受真宗口头安排。
然后就回家等待给他颁发白麻纸的任命书去了。
过了数日,任命倒是等来了,然而不是去中书省办公的宰相,而是一个徒有虚名的使相,并且必须到外地去赴任。
面对曾与自己一致反对寇准的丁谓,王钦若有苦难言,没想到他王钦若狠,还有比他更狠的主儿,而真宗已经病入膏肓,将不久于人世了,丁谓不会再拿真宗的话当回事了,所以他只有认命,离开朝廷前去赴任。
值得一提的是,当时旧相出镇者,多不以吏事为意。在判河南府任上,王钦若与以往有类似履历的使臣无所事事的风习不同,多少做了几件减刑宽民的事情。
他看到治内的渑池县为了捕捉盗贼,拘捕了不少无辜平民,就下令释放。联想到其他地方一定也有类似情况,就上书要求告示诸路,如有此类情况,在一个季度内捉不到犯人,就要取保释放拘捕的人。他的请求得到批准。
由于留心狱讼,王钦若到任刚刚半年,京西提点刑狱就向朝廷报告,说河南府狱空空如也,社会治安大好。为此,朝廷以真宗的名义下诏表彰了王钦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