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不能复生,老陈家和关家成了死敌。
这件事后,表叔和大表叔吵了一架,甚至是动手,可能是陈建国幡然醒悟,也许是良心上不安。
他离开了家,离开了葫芦村,去往了外地,躲避了这次山体滑坡。
等他过年回家,葫芦村早就不在了,只剩一片废墟。
后来。
身为厨师的陈建国做了生意,赚了一些钱,和他的小青梅不知又搅和在一起。
等被架空,终是发现小青梅出轨了自己的财务总监,转移了他的财产,联合情夫算计了他的公司。
最寒心的事,莫过于他的三个孩子,含辛茹苦养大,没一个是他亲生的,
可能是事业和爱情的双重打击,他郁郁寡欢,来到了关香茹坟前,听说陈建国喝醉酒抱着关香茹的坟痛哭,忏悔。等人发现,陈建国自杀了在关香茹坟头。
关家人恨及了陈建国,直接把他扔到了山里,暴尸荒野。
冥冥之中,陈阳感觉不对劲。
卧槽,陈建国(老大)抢了我的重生剧本。
“老大性格上犟了点,至于毁人家姑娘清白,别是弄错了。”
冷静下来的老妈啜泣,整个身体如遭雷击。
程秀在她后背顺气,安慰道:“你家老大和关家闺女两人在被窝里被抓到的。”
到底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痛苦的李桂芬捂着胸口,堵得慌,心里难受。
不知道这几年走的什么风,年年给祖宗烧纸。
陈砚知蹲苦窑,三太爷去世,现在陈建国也出了这档子事。
我是不是烧错坟了……
尽管她内心抱怨,想到大儿子被关家人打,母子连心,护子心切道:
“去青岩村。”
一家人风风火火收拾,陈阳没有任何动作,侧屋的一名穿着破旧中山装的老人颤颤巍巍地走到了院子中。
“哎,你们干嘛?”
“爹,灶房里有玉米糊糊,和面条,你自己去吃。建国出事了,我去看看。”
陈富扯着嗓子大声道。
老人拄着拐杖,将手放在耳朵边作听筒状,像极了招风耳,点了点头,道:
“你要拉屎,噢,你记得带纸。”
陈富嘴角一扯,年纪大,耳朵背,又重复了一遍,走过去指了指灶房:
“我去找老大,灶房有吃的。”
“什么?你要吃锅灰,那可不兴。”
老人连连摆手,头一次听这么個要求,陈阳一时没憋住,笑出了声。
“咯咯咯~”
老妈白了他一眼,血脉、眼神双重buff压制:“笑什么笑,你大哥都出事了。”
老人也发现了陈阳,脚步蹒跚的走过来,陈阳立即上去搀扶。
“二子,你媳妇儿了?都老大不小了,还不找婆娘?”
一脸懵逼的陈阳心中说,二子还是儿子?
一旁的陈富重重叹了一口气:“爹,我是二子,他是你小孙子,陈砚知(陈阳)。”
“什么,你喜欢男人,那可不行,我儿子要找婆娘,给老陈家延续香火的。”
老人自说自话搂住陈阳,用棍子驱赶陈富,眼神晦气,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转头对着陈阳道:“二子,外面群众坏。等我大伯、大儿子,三儿子,幺儿打小鬼子回来。给你找个好看的婆娘,屁股大,好生养的。”
明白了,他应该是我的“爷爷”。
耳背就算了,还有点老年痴呆,不过莫名的可爱。
不多时。
一位体态端庄,裹着小脚气质优雅的老妇人,打扮整洁,给人赏心悦目的好感,小步而来。
“一天天的,快去吃饭。”
老妇人慈眉善目,骨相一看,年轻的时候肯定是非常漂亮和爱打扮的人。
她一把揪住老头的耳朵,老爷子哇哇叫。
“娘。”陈富两口子喊道,陈阳也知道该怎么喊了:“奶。”
在屋里的老妇人早就听见了大孙子陈建国的事,“你们忙你们事。”
“好好好,娘,爹交给你照顾了,中午的饭……”李桂芬话没说完,老妇人打断,“我自己有手有脚,会弄着吃,别让关家丫头吃亏。”
“知道了。”陈富回答。
“我给你说,等我大伯回来,我叫他揍你。”老爷子撅起嘴,老小孩一样威胁老妇人,没认出她是自己的结发妻子。
“你大伯早就牺牲了,家里的那几件军服被打闹了枪眼,死了不能再死了。”老妇人无情诉说,直述真相。
咱们老陈家还有这等光荣事迹,咋就没人和我说呢……陈阳腹诽道。
“你放屁,我大伯打鬼子的时候,还说回来给我带糖吃。”老爷子真的哭了,撕心裂肺,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这会儿倒没有耳背,据理力争。
奶奶不去搀扶,饶有兴趣的看着地上像蚯蚓的爷爷。
一個在笑,一個在闹。
看着这对耄耋老人,陈阳感慨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