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吵极了,雨击打着瓦,雷声连绵不绝,伴随着人声的嘈杂
梁岁玉猛地睁开眼睛,出了一身汗,后背已经湿透
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纱,恍惚间只见两三个人站在一旁正在争吵什么婚嫁之事
梁岁玉只觉得头痛欲裂,静不下去细听他们所说何事
“这是………哪”梁岁玉发出微弱的声音,她嘴唇惨白,唇纹宛如用笔细细描过一般深沉,如干涸大地上的裂痕
一旁的侍女春盈反应过来,大喊道:“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争执的两人才停下了嘴,急匆匆地凑上前来
“岁玉”一个男子唤道,另一个人则瞧了她一眼便匆匆跑了出去,只留下一句:“我去叫爹爹”
梁岁玉用力眨了眨眼睛,这才把那层似有似无的白纱甩掉
看着眼前陌生男子的模样,她不由的警惕起来
虽没什么力气,却也强撑着坐了起来
男子见状想扶着她,梁岁玉身子一抖,往后缩了缩
春盈端来一碗清水,想喂她喝些
梁岁玉环顾四周,满眼惊恐:“这是哪,你们,你们是谁”
男子与春盈互相看了一眼,似乎都有些无措
“岁玉,我是表哥啊,你……不认得我?”梁文勉试探着发问
梁岁玉抱着双腿,蜷缩着,还没等她回答
又走进三个人来
先进来的是一个妇人,她穿着华丽,头发却有些糟乱,脸上带着些许泪痕,她是梁府的主母莫婳,连着几日照顾梁岁玉,刚闭眼歇下没一刻钟,就听到梁岁玉醒了的消息赶来了,也没来得及打理,她身后跟着的是那个刚刚跑出去那个小姐
一旁有些瘦小的男人就是梁家的家主,梁千万,他坐在床边,看了看梁岁玉,又看了看梁文勉
梁文勉小声道:“叔父,岁玉似乎……这坏了”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妇人冷冷道了一句:“亏得你叔父送你去读书,读得竟然连话都不会说的”
梁文勉不敢再多说:“大夫怎么还未到,我去催催”,一溜烟跑了出去
他做事一向不经思考,常常脑未动嘴先动,前些天还因为没管教好自己的嘴惹的夫子罚他抄书百遍
梁岁玉总算开口了
她对着这些人小心翼翼道:“你们是?”
大概十一二岁摸样的小姐上来牵着她得手道:“姐姐别怕,我怕叫梁今月,是你的妹妹”
梁今月看向梁千万:“这位是爹爹”
“这位是阿娘”她又扭头看着莫婳,然后露出一个虎牙:“刚刚那位跑出去的,是表哥,梁文勉”
梁岁玉似懂非懂般的点点头,又问:“我是?”
“你是梁家的三小姐,梁岁玉”莫婳温声回应,她满是疲惫的眼睛有些红润
大夫诊过之后,只是说脉象平稳,可能是受了刺激,这才成了这副模样
天也完全黑了下来,京都又一次被黑夜笼罩着
梁岁玉服下药又昏睡过去,内院烛火跳跃,几人坐着商讨些什么
梁千万皱着眉头:“礼收了,哪有不嫁的道理啊”
“况且这桩婚事是你做的主,如今你又说不嫁了,这……”
莫婳自己也犯了难
这三小姐是她所生,幼时走丢,四个月前才找回,梁家生意做的越来越大,明里暗里有不少仇家,她从前不大在乎,如今女儿找回来了,心里难免担心,便想着为梁岁玉找个好夫家
梁家有钱却无权,找个名门大家自然是最好的
公孙家老夫人病重,她早就知道,便把要为梁岁玉择婿的消息早早放出
不到一个月,老夫人已是全剩一口气吊着
梁家虽为商户,却是京都赫赫有名的商户,这三小姐刚被找回,梁家必对其内疚不已,况且梁岁玉是大夫人独女,将来梁家家产如何划分都是绕不开梁岁玉的,借其冲喜,倒是再合适不过的
公孙谦和这样想着,找了媒婆上门
本是要说好了的,哪知莫婳改了主意,梁岁玉要嫁,但嫁的不是公孙诏,是公孙家嫡长公子,公孙衍
两方争执下,各退一步,梁岁玉被嫁给了公孙衍,做妾
公孙衍是嫡长子,又是公孙谦和最看重的儿子,换句话说,就是公孙家将来的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