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上高县
大约一百多由差役和帮闲组成的队伍从县城出发,手拿刀剑锁链,慢悠悠的向着蒙山镇走去,他们奉县尊之命,去蒙山捉拿叛匪乱民!
“刘班头,你说县尊也是,些许乱民,咱们几个人去就行了,何必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一个衙役对着刘先低声抱怨着。
刘先看着眼前的队伍,也没有丝毫的紧张感,他随口说道:“也不能大意,县尊说了,这伙乱民可有百多人,还是得重视些才行!”
衙役不屑道:“百多人算什么?又不是山匪流寇,那些蒙山镇的农户平日见了爷们哪个不是低声下气,腿脚发颤?
要我说去个十几个人都算是给他们面子了,哪用得着去一百多人。”
刘先哈哈一笑,颇为得意的附和道:“你说的倒是没错,咱们爷们的威势岂是那些农户能挡得住的。”
铁打的胥吏,流水的官。
刘先这帮胥吏都是世代相传,压根瞧不起普通民户,平日里更是随意欺负小民,在他们心里,根本不觉得蒙山那些乱民算什么大事。
“咱们去了以后只管锁人,事干的快些,万不可误了下午的酒席。”刘先大声对着自己手下的衙役说道。
“刘头请吃酒席,我们岂敢误事,到时候刘头只管指人,我们拿人便是!”
“就是,刘头放心便好,我们绝不误了酒席。”
“刘头,下午吃酒的时候,这酒肉可得管饱啊,我们可都留着肚子呢。”
“……”
听着手下衙役的调侃,刘先哈哈大笑,心情格外舒畅。这回他可足足赚了二百两银子,几桌酒席而已,根本算不得事。
也就是在这支由差役和帮闲组成的队伍,慢悠悠的赶往蒙山镇的时候,上高县衙中,县尊刘文举和张溥正坐在县衙正堂,两人相互恭维着,不时大笑出声。
昨日刘先取回来状子之后,他们就已然做好了准备,足足一百多人的队伍,在他两看来,章权已然是瓮中之鳖,毫无挣扎余地。
不过也没等两人高兴多长时间,张采便怒气冲冲的闯入了县衙之中,几个衙役根本拦不住他。
“张溥!你安敢行此无耻之事!”张采直呼张溥之名,指着他的鼻子怒斥道:“你让天下士子如何看你!”
张采是刚才从县衙官吏口中得知的消息,他不敢相信,自己往日的挚友居然真会做出此等肮脏之事。
县衙的气氛陡然一紧,张溥面色微沉,他板着脸对张采道:“受先,此事我已有计较,你不必再劝!”
张采满脸痛苦,他看着张溥,喝问道:“你当真决定要行此不义之事?”
张溥驳斥道:“何为无义?受先兄,章权此人不过是一逆匪,你又何必同情他?”
“逆匪?呵呵!”
张采失望的看着张溥,而后猛然撕扯起了自己的衣服下摆,可惜气力不足,什么也没撕下,气的他直接用牙咬了起来。
“张溥,我今日与你割袍断义,从此之后,你我老死不相往来!”张采从嘴里吐出一角刚咬下的衣摆,声嘶力竭的大声道。
张溥怔怔的看着地上的衣角,嘴巴几度开合,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最终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张采离开了县衙。
上高县的一处宅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