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国兄,还有一事尚需你助我一番。”走了大约一刻钟后,提学官忽然悄声对着一旁的陈文豪悄声说道。
“何事?”
提学官左右看了看,附耳对着陈文豪说道:“南康知府送我礼品之事,我确实不知,都是我家那下人,擅作主张收下,不然我又岂会收受此等小人的东西。”
陈文豪听完后,直接正色道:“启文公说的是,此等小人还想将启文公拉下水,放心,若是有布政使司的人问起,我必为启文公分说!”
“如此大善!”
提学官松了一口气,对陈文豪越发欣赏起来,连带着态度都亲近了不少。
文庙
士子们哭声震天,有不少士子在哭的时候还在大骂南康知府。
等到提学官与陈文豪走到文庙的时候,文庙内外早已围满了百姓,护送的兵丁废了不少气力,才将两人送到了文庙之中。
提学官看着众多士子,脸色格外难看,此事但凡处理不好,他的下场恐怕也不会太好,毕竟提学官主管的便是学政之事。
士子哭庙,这事情于情于理都是在他的管辖范围。
将自己的官府整理一番之后,提学官大踏步的走到了众多士子面前,而后高声喊道:“诸生,我乃提学官周集毅,有何冤屈可尽与我说?”
连续几声之后,现场的哭闹声这才慢慢小了下来,士子们纷纷围拢过来,现场的兵丁如临大敌,想要将士子隔开,却被提学官厉声喝止。
“士子安能害我不成!”提学官怒喝一声,而后将护在身前的兵丁头目一把豁开。“我乃江西提学官,士子如我儿女,岂能如此无礼!”
此时的提学官当真是正气凌然,但在他身边的陈文豪却是嘴角一抽,这提学官的演戏能力可比他强多了。
“诸生,究竟为何事哭庙?”
提学官看着面前的众多士子,温言相问,面色也如同邻家老爷爷一般和煦。
章权站在众士子前面,朝着提学官先是施了一礼,然后这才朗声说道:“周提学,我等士子哭的是南康知府取士不公。”
提学官明知故问道:“哦,诸生可有证据?”
“自然”李公辅上前一步,毫不客气的说道:“去年府试案首便是南康知府的胡姓小妾之弟!”
虽说此事提学官早已知道,但他还是严肃的看向了一旁的陈文豪,问道:“陈县令,此事当真乎?”
陈文豪拱手正色道:“此事为真,南康知府最宠爱的便是这胡姓小妾,不光是将府试案首之名给了他弟弟,甚至还纵容胡家侵占白鹿洞书院学田几百亩之多。”
章权诧异的看了看陈文豪,他没想到自己这位陈伯父居然主动给提学官说了学田之事。
“贼子,安敢如此藐视我国朝纲纪!”
提学官佯装大怒,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陈文豪躲在提学官身后,冲着章权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就凭刚才那句话,他就有信心从孙绳祖那坑一顿酒席出来。
毕竟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在最后时刻将书院学田的事告知了提学官,虽说这全靠着章权的谋划,但自己好歹也有一点功劳。
提学官此时正沉浸在自己的表演中,表情丰富得很,倒真的有几分青天大老爷的姿态。
他对着众士子义正言辞的保证道:“诸生,我周集毅在此立誓,哪怕丢官还乡,也要严惩此等败类。”
“我等拜谢周提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