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麻子继续讲述着,府试后,这位童生又参加了院试。
直到这时,故事的画风陡然一变,柳麻子将故事中院试的时间也放到了崇祯四年,地点自然也是星子县,甚至故事中的南康知府也与现实中是一个姓氏。
“十年寒窗,如今只待院试放榜……”
柳麻子说的斩钉截铁,似乎故事中的童生中秀才只是时间问题,但柳麻子又岂能让这些士子如意。
他用轻飘飘的语气说出了故事中的童生,院试落榜的消息。
士子们呆滞了一瞬,而后怒不可遏,吵闹起来,有些脾气暴躁的,甚至直接抓起酒壶砸了上去。
柳麻子身手敏捷的躲了过去,这场景他经历的多了,有时候故事不遂观众的意愿,挨砸也是常有的事。
“啪”
柳麻子又砸了一下惊堂木,对着众士子言道:“诸位客观,故事未完,何必动怒?”
这一声,声若雷霆,与他平时说书的感觉浑然不同,竟然当真将这帮士子们的吵闹声震了过去。
众士子听见故事未完,这才渐渐平静,但有不少人依旧对着柳麻子怒目而视,这些士子也都是童生,刚考完院试。
这故事里的童生,院试没有录取,很容易让这帮童生代入进去。
柳麻子继续开讲,但是故事的视角却不在是刚开始的童生,而是转移到了一位官宦子弟身上,故事的时间线也往前推到了崇祯三年。
故事里的这位官宦子弟平日不学无数,学不成器,但因为有着好家世,居然被好事者吹成了天才,最后甚至在府试中了案首。
听到此处,众多士子有些不满,他们想知道的是之前那个童生的故事,而不是这新冒出来的纨绔子弟。
看着底下又吵闹起来,柳麻子嘴角有了一丝笑容,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在士子们的嘈杂声中,柳麻子轻声讲述起了后来的故事。
此时的故事主线又回到了原本的童生身上,众士子自然安静下来,静静听着。
且说这童生未中秀才,本来心灰意冷,本以为自己是学识不精,这才落榜,却不料在回客栈收拾行李的时候,听见了那崇祯三年中了案首的官宦子弟再给别人吹嘘。
原来这官宦子弟并未凭借自己的实力,而是因为他的姐夫乃是南康知府,府试时特意给了他案首的名头。
这府试案首必中秀才,乃是大明朝约定俗成的规矩。有此等规矩傍身,这院试中秀才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柳麻子继续讲述着,故事缓缓进行到了结尾。
视角依旧在官宦子弟身上,那人依旧在吹嘘着,甚至给旁人说起了阅卷中的秘闻。
说是在阅卷的时候,有一位童生的试卷着实不错,原本主考官已经将他取中,可惜有着他这位案首在,要是取中那位童生,院试录取的名额可就超了,于是只得将其罢黜。
故事到此戛然而止。
众士子一时哗然,柳麻子讲的故事针对性很强,即便是再愚笨的人也能明白,这是在影射南康知府。
因为南康知府小妾的弟弟,去年真的中了府试的案首,当时整个南康府的士子都传遍了,但因为那人原本就有着天才的名头,是以才没能造成多大的波澜。
柳麻子又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
而后站起身来,对着众人说道:“诸位,那官宦子弟便是南康知府小妾的弟弟,而被罢黜的童生又该是谁?”
柳麻子扫试着众士子,声音充满了强势,他挨个指着台下的士子问道:“是你吗?又或者是你?”
李公辅看到此处之后,这才悄声退去,大踏步的向着宅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