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直跟朱氏这对夫妻，看不上程砚书一家，却又花着从他们二房拿走的银子，不亏跟程老夫人是有血缘的一家子。

程宜安一改温顺模样，冲着方掌柜疾言厉色道:“方掌柜你说，是谁指示你做的那些事，私自挪用主家的银子，那么高的数额，不是你一家就能花销完的，还有谁？你都把从白家商行挪走的银两给了哪些人？”

“你不说就押着你一道前往京城，天子脚下的顺天府可不会因为你背后的主子是何有头有脸的人物能被收买，你背后主子威风再大能大得过顺天府府尹？就是以荣国公府在京城的地位，顺天府府尹都会好好审讯你，会将你跟你主子的阴谋昭示天下。”

“在揪出方掌柜这条蛀虫时，家父也已经修书一封先行前往京城，那信件会到我外祖父白老爷子手中。”

“怎么样？叔父作为知州，是打算亲自受理白家商行出了偷盗这一案件，还是让侄女押着人去京城审理方掌柜？”

刘直踉跄了一步，没想过还能被一个小丫头的话一句句击垮内心防线。

他原本一点没有把程宜安放在眼里，不认为她再放肆再闹腾也奈何得了他。

方掌柜是他安插的人没错，这些年也确实谋取了白家商行很多银子，可他是柳州最大的官，他拿了那些银两又如何，谁敢告发他，他在柳川弄死谁就跟弄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何况还是程宜安这么一个才十几岁的丫头，要拿捏她还不简单。

但是没想到程宜安根本不像传闻中那样是个蠢的，她很聪明，虽然他们一家现在在柳川，但荣国公府存在一日，程砚书就还是荣国公府的二爷，还有白家。

白家虽然在京城不活跃了，但谁人不知白老爷子是连皇帝都敬重几分的人物，何况还有白家商行在天启国商业圈的地位。

刘直可以不顾及荣国公府那边，毕竟如今坐镇荣国公府的是程老夫人，比起他，他那姑姑更恨不得程砚书这一房能出事没翻身之日，但是如果是白家，白老爷子那边收到了消息。

白老爷子就一个女儿，嫁给了程砚书，他女儿所生的孩子自然是白老爷子的眼珠子一样被看顾着。

不然白家商行也不会程砚书带着女儿生活在哪里商铺就开在哪里了。

虽然程砚书这一房人不在京城，白老爷子也不在柳川，但程砚书父女的动向不会瞒过远在京城的白老爷子。

刘直至少还有一刹那动了杀念，程宜安是在拿他的官位威胁，他堂堂知州，如何能被人大放厥词地胁迫，让她多活一日，都是对他官威的羞辱，但想到白家他就不敢轻举妄动。

“叔父，叔母刚才有一句话说对了，她要我们白家商行在柳川待不下去，这是要我们滚蛋，不知这是否又是叔父的意思，被叔母这么一提醒，且有歹人虎视眈眈盯着我白家商行的银钱，柳川是待不了了，不如就把白家商行全部从柳川撤离，不知这个结果叔父可满意？”

刘直听了要吐血，他怎么可能满意让白家商行全部离开柳川，白家的商铺要是全部从柳川撤离，等同于柳川的商业经济得彻底瘫痪。

柳川有多少百姓是指望着白家的铺子生活，吃穿用度白家商行都有涉及，百姓们离不开白家商行带来的惠民便利，白家商行可以说是带动了柳川的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