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凭歌舞为媒。算合作平居鸩毒猜。况怨无大小,生於所爱,物无美恶,过则为灾。与汝成言,勿留亟退,吾力犹能肆汝杯。杯再拜,道“麾之即去,招则须来”。
……
能为行首,她们的学识修养已无需再验,自燕青写下“杯汝来前,老子今朝,点检形骸……”三句时,邬轻曼想着一个醉鬼怒气冲冲自称“老子”吆喝酒杯过来的场景,已“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随后这曲子愈发有趣,酒鬼怒气难遏,怪酒杯坏了自己身体,酒杯则辩称古今旷达之士,如那刘伶,喝死随处一埋即可,有甚么值得抱怨的……最后,那酒鬼竟觉得酒杯是他的知己……
待到燕青写完,邬轻曼已是前俯后仰,花枝乱颤,她本擅舞,身材极为曼妙,此时看来更为诱人。但在此时,却没人将心思用在此处,燕青绷着脸看她,等她回复。目光所及,书案旁众人皆是一幅忍俊不禁的模样。尤俊也是笑得开怀,断断续续说:“浮生兄,若此醉鬼是你,永远也戒不了酒……”
燕青叹了口气,搁下毛笔,转动轮椅朝没来凑热闹的卢俊义那边而去:“笑完了,去唱唱听……”
不止卢俊义,扈三娘和织娘亦未过去,眼见燕青过来,织娘起身将他推到餐桌前,低声问道:“公子,方才轻曼唱曲,难道真比平日要好很多?”
以织娘的欣赏能力,邬轻曼往日所唱对她来说已是天籁之音,再进一步,她也听不出区别了。
燕青不以为然地说:“唱曲而已,你莫羡慕她们,心情好扯着嗓子吼也会觉得畅快。”
这话说得大合卢俊义心意,他端起酒盏与燕青碰了一下:“小乙,哥哥往日就见不得你整日钻在青楼,吹笛唱曲。”
“他不能喝!这酒性烈!”
扈三娘眼疾手快,自燕青手中夺过酒盏。卢俊义微微一愣,对她倒也纵容,摇头呵呵一笑,自个儿饮了下去。
……
过得一会儿,燕青无奈地抬头望天,东方明月已肉眼可察的移动了许多,邬轻曼仍在那厢翻来覆去地唱,三四遍了,他们倒也不腻,仍是不停叫好,甚至包括织娘,愈发助长了她的兴头。
“难不成她们还想做歌星,不愿隐退?”
燕青嘀咕了一句,无声地将自己再次移到书案前。
又过得片刻,他打断了那边的狂欢,递出两张新纸:“轻曼,你歇会儿罢,去吃点酒菜。眉儿,这曲词你来唱。嫮儿,你来试试这曲。”
他说话时,顾眉儿与时嫮儿正为邬轻曼伴奏,随后满是惊喜地放下乐器走过来,倒也不曾失了礼数,异口同声地说:“谢谢公子。”燕青回以微笑,望见乐婉抱着琵琶,艳羡地望向这边,改了主意,“婉儿,你也过来,我再为你写一曲。”
“欸——谢谢公子。”
霎时间,张菁那桌跃跃欲起,想过来先睹为快。燕青笑着拦道:“向美兄,安坐静待吧,耽搁不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