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玄微?”
声音苍老,有些耳熟,陈纵侧目一看,只见一名须发皆白的强壮老头被簇拥着。
“弟子玄微,拜见大长老!”
陈纵学着霄雷子拜他时的动作,对这老头施了一礼。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陈纵又没有骑过谁的背,低头便也低了。
毕竟老家先贤曾言‘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
“不必多礼,你哪一脉的弟子?
练的是哪一门灵武?
肉身这般强横,受金丹一吼,竟只是轻伤?”
哪怕早有准备,陈纵也不免心中一紧。
法阵灵光消散的下一瞬,他便已将一身气血尽数沉入丹田之中。
就连往日在纵华内经的影响下会自行旋转、增强气血的液团也已经停止不动,就是怕被这人看出端倪。
然而这人是否看穿他的气血且先不谈,就这简单三问,便让他觉得如临大敌。
灵武?
哪一脉?
此前与霄雷子赶路之时,他为了掩饰自身身份,一心践‘行言多必失、说多错多’的至理,是一句唯身宗相关的话都没有问。
毕竟在他想来,到了唯身宗地头之后,他还要抓紧时间去玄阴宗,不出意外的话,与唯身宗也不会有太多瓜葛。
最多路上有机会的话抓两名唯身修士,问问灵武之道,看能否借鉴。
哪里想到,意外来得如此迅猛,他甚至还来不及准备,就站在了唯身宗大长老的面前。
好在此前在龙中郡城,决定借势之际,陈纵对于自身身份来历便已有了腹稿。
四个字,死无对证!
“秉大长老,弟子所修灵武乃宗主所授,亦未归入宗内诸脉,此次出关,却是奉宗主密令,命我暗中潜入敌宗禁地。
不想尸傀宗早有准备,在那禁地之内,弟子遭遇数名筑基,暴露踪迹,未能成功破坏其禁地风水。”
陈纵斟酌着说完,头颅低垂,已经做好了翻脸动手的准备。
‘此前他曾言:尔等能成功调阵,也不枉我耗用底蕴,由此可见,欲用分神底蕴,必将耗费不菲的代价!
是否有次数限制暂且不知。
但眼下有尸傀宗金丹盖天,此底蕴必定要留着对付敌宗金丹,倘若翻脸,大概率不会为我动用底蕴。
况且我只是筑基层次,这老头疯了才会一上来就用分神底蕴杀我。
如今这唯身宗,八成可能没有金丹坐镇。
倘若还有其他金丹,加上分神底蕴,也不至于山门倾覆,连天都被盖了去。
所以我只需能抗一招不死,逃出此地,就能活命!’
个中关节,早在龙中郡时,陈纵便已考虑到了。
此举看似莽撞,但细细推算下来,风险甚至不如他在外独自面对尸傀宗群修!
只是他有些高估的自己的养气功夫,哪怕早有预料,被人当面发问,心中也难免有几分慌乱。
就好似那窗户明明不是他打破的,但大人来问,他也会心慌一般。
唯身宗大长老号锡华。
修行四百余年,如今已立于灵寂之巅,受唯身功法所限,至今未能参透金丹身。
且众所周知,其人乃朔风一脉老祖,与宗主向来不合......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日前又失数城,宗主暴怒,亲自发了这个任务,被铁身一脉接去,还从库中拨了一张千里挪移符。”
说话之人乃中年面貌,缁衣芒鞋,脸孔方正,同样魁伟如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