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我说,这个季节山里瘴气很重,如果他没发现我。不需要多久,我在林子里,就了无生息地睡下去,再也醒不过来。所以村里的人,不轻易上山里的。
不过他叔夸我是个进山采菌子的好苗子,他问我花了多长时间找到那里。我说大概就从太阳正盛的时候到日头转西,李叔说那估计不超四小时。
“你一丫儿,是瞎走的,还是有目标?”
“想去山上,采点漂亮菌子”
“你怎么判断那里的有菌子,怎么知道往哪个方向走?”
“有人教你吗?”
“没有,我自己在山脚下摸索过几回。”
“好丫头,有点本事。”
“你想再进山吗?”
我用力点了点头。
“那想跟着我吗?”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问题如此突然
“你这年经的孩子还需要学习,哪能像我这样呢。”
”叔,不是这个意思。”
“你如果喜欢,我可以教你我会的那些,在你下课的时候。”
李叔说这些时候,声音很轻。
“你先好好休息,山里的杂气太多,伤了点肺,休息几天应该就好了。”
“嗯。”
李叔对我很用心,可能是觉得我这条命是他捡回来的,他得看护好,不然就白捡了。
阿爸因李叔救了我这条命,拿了不少他认为的稀罕的玩意,来感谢李叔。李叔啥都没要,他说这些东西他都觉得没多大用处,从前缺米油,现在也不缺了。
李叔对阿爸发达谢意后,就很少跟阿爸多打招呼,他大概对我阿爸这种社会型人格不太感冒。李叔毕竟在山里住了这么多年,对人际来往的这些事,本就不感冒。不比我阿爸,要是少见到人,他应该就整个身体不自在,每天不出门溜一圈,讨一下在村子里的重大存在,他应该呼吸都费劲。
我确实认真思考了,李叔问我的那些问题。
我对上学的兴趣确实也不太大,虽然村子里的学堂该有的都有,老师讲课的内容与他说话的口音一样的蹩脚。那些数字,加减乘除的内容,我觉得大概率是要用在村口买菜的刘婶那里,才可以发挥到玲离尽致。我实在想不出,那些东西还有其它的什么作用。思想课上的内容,就更加催人入睡了,我们集体主义多少好,需要我们如何做好集体的一份子,这与我股子里的那份叛逆冷漠过份地冲突了。
我确实想过,上山吧,有如梁山好汉,再与这些俗人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