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您老心里没点谱?除了北边的五原山,整座哨堡都嵌在莽山里,最近莽山里边时不时的有蛮兽出来转悠,县城那边已经数年没有给送粮米过来,不狠点,难不成还想四处挖草根剥树皮吃,武道精深之后在这山野里才能吃的饱,才不会死在兽口之下。”侯辰峰冷着脸回道。
来到营房门前,看着校场中间四大两小的六道身影,冷然的脸上挂起一缕微笑,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我要进县城一趟,你们几个进山去猎点肉回来,早点吃完了歇息吧。”
听到侯辰峰的话,那六人的身影明显一松,绕着侯辰峰向营房走去,这堡里他们六个最怕的就是看上去二十岁不到的侯辰峰,特别是那四名蛮人巨汉,每次看见侯辰峰就跟小鸡仔见了黄鼠狼一样。
说完侯辰峰来到堡门前,见堡门已经用粗大的木杠子顶死了,门洞的内侧一排残缺的拒马整齐的摆放着,心里松了口气的侯辰峰又爬上堡墙向外面看了几眼,见无异样,这才转身下了堡墙往山顶的烽火楼走去。
“城里的官老爷早就不记得这地方了,二十多年没见过刀兵了,鬼影子都见不着,不用去上面守着了。”王大爷坐在墙根边,看着从堡墙那边回来的侯辰峰说道。
“小心点好,咱这几个老弱病残可经不起折腾。”侯辰峰叹了口气回答后,沿着营房左边山墙边的小道向山顶走去。
各人有各人的苦,三位老爷子就不用说了,真打起来一头蛮兽就能把他们三个掀了,玉山和玉林两人虽然已快凝罡,对上厉害的蛮兽也只能送菜,唯有邢超他们四个强一些,有一股子蛮人的狠劲,可一旦上了头也是理智不清,而自己怕杀意冲动化身为魔,只能用肉体硬扛,还要一直注意自己的心神,怕被杀意给破了。
“这后生什么都好,就是木、就是倔,也不知道他家里出了什么事,遭了什么难,年纪轻轻的就要寻短。”李大爷想起从河里把他捞起来时,他那面如死灰的样子心疼的说道。
虽然侯辰峰现在活的和正常人差不多,有说有笑,可他们三位老爷子心里明白的很,侯辰峰的人回来了魂没回来。
“可惜呢,我三个老不死,还有那两个小家伙,这些年我们五个都靠他一个人养着。”陈大爷看着四名巨汉边的两人说道。
“也好在有辰峰,要不然我们几个早就躺那去咯,现在不仅什么也帮不了他,还扯着他的腿不让他向前走。”李大爷指着堡前南边斜坡上那一排排坟头说道。
“哎……”三声叹息之后归于宁静。
来到山顶的侯辰峰半躺在烽火楼边的地上,依照惯例此时他要开始修炼心神之力了,可心绪不宁总觉得有事发生,一直无法平心静气内敛心神。
“修心、修心,修心养性远比练武悟道难啊……”
极目远眺,想看清什么,却什么也看清,扯过一根杂草放进嘴里,杂草苦涩的汁液让他精神一振,思绪却开始游离。
许多年前的地球异象频频,流星火雨都是司空见惯的事,山林乡野时不时的出现各种奇异的生物,月亮后面一块遮盖了星空的大陆时隐时现,偶有神秘的光洞出现在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
刚刚送别了最后一位至亲的侯辰峰离家远游,没有目的地,没有终点的远游,一日他行经秦皇陵之时,一个光洞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他面前,失神的他摔了进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在一座破败的神庙之中,神庙顶部不翼而飞,一圈硕大残破的石柱高矮不一,四周杂草丛生,他赤身裸体的躺在一尊大鼎内,一尊巨大的四足方鼎之内。
鼎身的四面刻着古老的山河图腾,万兽奔腾,百鸟朝凤,四足是四根苍劲的古树,枝杆分明,花果不失,每根杆上都有一头盘旋向上的龙形古兽,鼎上两耳云舞星辰,两耳之下隐有巨兽翻腾。
鼎内是一层带着腥甜味黑糊糊的泥土,黑土上长着一朵似莲非莲的紫色花团,几颗莲蓬般的苞子矗立在花团边上,鼎壁上有一层细密的苔类。
鼎后是一尊三丈高的石质神像,神像上古藤老枝盘绕,他披甲执锐,古朴久远,端正威严,目视远方,似要看尽时光,看遍世间万物。
清醒过来的侯辰峰,意图离开神庙,诡异的事发生了,无论他怎么走也走不出这座神庙三十丈以外,本就心灰意冷的侯辰峰决定就这样结束。
从废墟中翻出来一块巨大不知名的兽皮甲衣后,他躺在了鼎内,扯着兽皮甲衣把鼎口盖好,用一根从神像上掰断的尖刺向着自己的心脏猛的扎了进去,忍着疼痛的他拨出了那根尖刺,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看见了漫天的烟花,血红血红的,一道道人影在那血红之中游弋。
意识在黑暗中沉寂,他如同睡了很长的一觉,做了好多的梦,在梦中他辟荆斩刺,他屠人盈海立于山巅,他拳碎星辰刀破苍穹,他沉浮于幽冥之地,他于时光之河中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