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康的视野里，对方第二枪打空了，打在东边围墙上。

紧接着第三枪，击中了已经转过身的倪夫人的右上臂，子弹带着血，飞溅出来。

第四枪，击中了倪夫人的右胸！

枪击的效果立刻显现，倪夫人没能做任何反应，就向后倒。

倪夫人身后的倪白朴，脸上溅到了妈妈的血，还没等反应过来，妈妈已经向他倒过来。

倪白朴本能地想扶住妈妈，但倪夫人已经没有力量了，背后被扶住，身体却向下滑。

倪白朴跟着倪夫人往下，怕妈妈摔到地上，他腿一松，坐到地上，倪夫人靠着儿子，才喘出中枪后的第一口气。

院门向内打开，两边的门扇都垂直于院墙，形成了半扇门的遮挡，倪夫人就倒在这中间，腿露到院内，身体被门扇遮掩。

木门挡不住子弹，只能挡住视线。

四枪过后，两个人倒地，除了倪夫人稍显粗重的呼吸，院子里静悄悄的。

倪夫人似乎缓过一点，左手去够掉到地上的手提包。

倪白朴头发晕，耳朵里什么都听不到，但感觉到怀里的倪夫人在动，想够手提包。

赵小康从枪响开始，就在呼喊倪白朴‘退’。

倪夫人中枪倒下，赵小康也愣了，他生在和平年代，也没见过中枪，但他反应快，立刻呼喊倪白朴，把倪夫人往门外拉。

倪白朴根本听不到，他满眼只有血！只有浑身是血的妈妈！

短短的一瞬，倪白朴像突然醒了，抱着倪夫人的腋下，在地上扭动，把妈妈往门外拖。

倪夫人伸手够包的动作被打断，无力地放下手臂，又喘一口气。

院内的人，东边一个仍然没动，可能是怕被队友误伤。

西边那个，视线被门扇和院内的杂草遮挡，看不到倒地的倪夫人，他弯腰半蹲向左横移，想从紫藤丛后走出来。

院外弄堂里有脚步跑动声靠近，他的动作暂停了。

倪白朴把倪夫人上半身拖出门口，身后有脚步声，扭头，一个搬运工打扮的人，他想也没想，喊：“救命！喊车！喊巡警！”

那人吃惊地看着浑身是血的倪夫人和倪白朴，没说话，幅度很大地点了一下头，转身想走。

院子里的人听到倪白朴喊，知道了外面的脚步不是相关的人，也不是巡警，又开始移动。

那个搬运工还没转身，身后传来一声：“不许动！举起手来！”

一直跟着的，赵小康看到一眼的那个黑中山装，举着枪，逼住了搬运工。

这一声，也喊停了院内的人。

气氛诡异，全场无声。

倪夫人似乎又聚起了力气，挣扎着想够门内地上的手提包，倪白朴转头看又有反应的妈妈，见她还想够手提包，倪白朴拉住妈妈的手。

倪夫人瞥一眼儿子，嘴里吐出一个字：“枪···”

倪白朴意识到倪夫人意思是手提包里有枪，轻轻放平倪夫人的身体，趴着去够门里面的手提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