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若童触景生情。
滢若雪更是泫然欲泣。
仿佛下一刻就要乳燕投怀,抱住左门长痛哭一场。
见状,张怀义不由叹了口气。
“如果二人有旧的话,也算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了。”
“看样子,左门长恐怕也会和当年放过李慕玄与鬼手王耀祖一样,放这个骨魔离开。”
张怀义暗自摇摇头,仿佛已经看到了今日之事的结局。
“左门长的品行固然高洁,可行事作风,却总感觉有些优柔寡断,是我的错觉吗?”
如果换作他站在那里。
恐怕滢若雪早已身首异处。
在张怀义看来。
哪怕昔日有救命之恩,但脚在自己身上长着,走哪条路,走什么样的路自己决定,做不做人,做什么样的人亦是如此。
虽说滢若雪自称从未屠戮无辜。
可一个人的本质,从来不是听他自己是怎么说的,而是看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虽说附近并未见普通人的尸首,各处倒塌的断壁残垣之间也没有鲜血渗透。
说明滢若雪确实是有意避开了。
但对于那些房屋的主人来说,自身财产受损,亦是一种切肤之痛。
再退一步说,如果滢若雪真的嫉恶如仇。
先前为何不对莫明居士出手?
如果今日左门长没能及时赶到。
术字门胡图大师。
是不是也得横死在滢若雪的利爪之下?
所以。
滢若雪真有她自诩的那般正义吗?
恐怕也不见得。
......
“怀义小友,你且过来。”
沉默良久的左若童,忽然看向仍然在场边踌躇的张怀义。
“是,左门长。”
张怀义收敛神情,老实巴交地凑了过去。
走到跟前。
看着左若童似笑非笑的目光,忽然一阵心虚。
仿佛自己刚才的那些小念头,都被这位大盈仙人看穿了去。
左若童微笑开口道:“既有全性妖人来陆家镇兴风作浪,今落于我手,事不宜迟,应趁早解决,你说,我应该如何处置?”
听得这话。
骨魔身形一阵颤抖,旋即柔柔弱弱地看向这个面生的大耳青年。
目光之中,尽是哀求。
张怀义嘴角更是抽搐不已。
咋还赖我头上了。
张怀义干笑道:“弟子愚钝,一切当全凭左门长做主。”
说着,张怀义还顺带挤眉弄眼地望向旁边沉默许久的胡图。
左若童自然明白了张怀义的意思。
当即哈哈一笑,摇头道:“天师说的没错,你小子,就是滑头。”
张怀义笑容羞赧。
咱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虾米。
真要说冤有头,债有主,您老不如问问胡图吧!
任谁都能嗅到此间的暧昧空气。
这番光景,他可不想越俎代庖的妄下决断。
一旁的胡图也爽朗笑道:“左门长,胡某学艺不精,承蒙您的恩惠,这才捡了条性命,所以骨魔如何处置,还是您说了算。”
不知道胡图养气功夫到底是不是这么好。
但作为一门之长,自然也懂几分人情世故。
所以,兜兜转转,最终决定权,还是回到了左若童手里。
左若童压下经年往事的回忆,目光再次变得幽然。
看着双眸含水的骨魔,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滢若雪,先前你说的那些话,有几分真假,你自己心里清楚,昔日教导无功,是我之过。”
“事到如今,你我之间,也该做个了断了!”
滢若雪脸色大变,正欲继续争辩什么。
全感受到一股强横的炁息扑面而来,竟被压制的完全不能开口。
左若童自然不可能是什么痴傻之辈。
旁人能想到的。
他没道理想不到。
一滴墨汁溅到衣服上,就再难洗掉了。
念旧情,谋生机,无可厚非,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悔过自新的可能!
左若童转头看向张怀义,目光肃然。
“怀义小友,我能感受到,你对逆生之术是有几分兴趣的,但不愿改投我三一门,我不会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