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思索着自己的教育方针。
张怀义这些年的一言一行他自然都看在眼里。
老天师知道,此子外表看似愚笨软弱,但实际上有很深的城府,难以被捉摸,虽说张怀义将这些伪装手段不分场合地用在了最近亲的同门之间,实为不妥,可张静清也从未想将这个弟子逼的太狠。
而今早将张怀义叫来,也不过是为了询问其病情罢了。
张静清忽然感觉,自己似乎有些看不透这个弟子了。
不过,张静清嘴上的态度仍然高冷无比。
“哼哼...怀义,你让为师很失望啊。”
遇事不决先失望,压力给足。
谁知这张怀义态度更好,当即又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师父,弟子不是有意欺瞒师父和大伙!弟子知错了!”
掷地有声,情真意切,丝毫不似作伪。
张静清心中触动,很快便有了打算。
当即便柔和地拍了拍少年后脑,微微叹道:
“昔日,我救你性命,传你手段,让你在这乱世有了立身之本,这些年来山上的同门待你更是亲如手足一般,可到头也换不来你一句实话。”
“但我亦知你受幼时阴影所累,安全感极差,对万事万物皆有防备之心。”
“只盼能够良性引导,终获道法自然。”
“怎知......唉,罢了!世道险恶,活着便已是不易了。”说罢,张静清拭了拭眼角,一脸戚然。
“归根结底,都是我教育无方!”
正是意到深处情自浓,念及伤心处,张怀义无奈悲呼一声,仙气散去,老态尽显。
“今日你能坦白,为师也感到很欣慰了。”
“师父!”张怀义更是跟着一声哀鸣。
“师父,您莫要自责,错的确全在弟子,弟子不该存这些钱,这些钱弟子都不要了!下次定然全部拿出来请各位师父师兄弟喝茶......”
“不过,不过......今天弟子要坦白的,其实还不止这些。”
说到这里,张怀义原本懊丧的声音中忽的多了几分羞涩。
张静清的心中顿时‘咯噔’一声,抖动的胡须凝固,就连还在擦眼屎的拇指也随之顿了顿。
你小子,要跟老夫来真的!?
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啊!
你要这会儿就把话都挑明了,那我后面的算盘......
不要哇!这种事情不要哇!
张静清紧张无比在脑海中拼凑着话术,思索着怎么样才能让眼前这个弟子再老老实实地装一阵子,再怎么样,至少,得把眼前这个节骨眼过了再说。
奈何,此时张怀义的周身已然亮起一道浓烈金光。
无比凝实的模样,哪儿像个终日扫地的杂役弟子,分明已经是同辈之佼佼。
其性命修为,比起当代高功们怕也是不逞多让。
‘不装了,我摊牌了!’
张静清仿佛听到了一声来自太古的长笑。
来不及阻止,嘴唇颤抖,一时说不出话来。
造孽啊——
“哟,这谁啊,点子这么硬?”
殿前,忽然传来一道略显轻佻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