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
在邺城的皇帝元朗,到了洛阳郊区之后,车队却没有继续前进,元朗也很知趣地没有再问:自己的富贵,本来就是丞相所给予,现在该咋地就咋地吧,人野心小一点,才能活久一点。
不久,丞相来人让他禅让皇帝位给元修,一个远房兄弟。
元修即位于洛阳东郊,礼仪用的是鲜卑旧礼,而不是东迁洛阳后的汉礼。随后封高欢为大丞相、天柱大将军、太师,世袭定州刺史。封高欢世子高澄侍中、开府仪同三司。
高欢想控制关中,于是调贺拔岳为河北冀州刺史,没想到贺拔岳推辞掉不去上任,高欢心里隐隐有一点担忧。但是尔朱兆还没杀掉,暂且只能隐忍。
高欢回邺城准备攻伐尔朱兆,他让妹夫库狄干带领三万人马,从井陉攻击;他亲帅五万大军,从滏口攻击;高隆之从洛阳带领十万人马,北上直指晋阳。此时尔朱兆军心早瓦解,天险井陉、滏口守军已基本不设防,三路大军顺利会师,尔朱兆自知不敌,退守北秀荣。
但高欢不急于北追尔朱兆,一来穷寇莫追,二来,尔朱兆仓促间,没带多少钱粮给养,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尔朱兆必定会缺衣少粮,部伍不战自溃,到时候再去收拾他不迟。
又到晋阳。
高欢策马慢走,从东城门慢慢走向在晋阳的大宅子,他进去看了看,还是老样子,尔朱兆虽然战败,但未迁怒于此,甚至还派人打扫干净。随后他走向尔朱荣的霸府,他到霸府之后,坐在天柱椅子上,思索良久,这几年的艰辛一幕幕浮现眼前:
卫可孤围城,自己和贺拔岳、侯景等人突围前往云中求救……
怀朔城破,举家投降卫可孤……
葛荣两父子对娄家的羞辱……
举家随降民前往幽州,高澄路上饿的嗷嗷叫……
反叛杜洛周,狼狈南逃……
南逃后,葛荣给自己及家庭的羞辱……
灰头灰脸第一次见尔朱荣……
马场得到尔朱荣赏识……
霸府稍施本领……
带兵南下解决胡太后……
洛水边,贺拔岳背刺自己差点被尔朱荣砍脑袋……
又想起在晋阳城中,那个萨满老妇人,对自己跪拜,大称“贵人”,自己确实也是到了三晋、到了晋阳,运气才好起来,难道这就是龙兴之地?这里,也是第一次建了一所大大的房子,给了高澄住,娄昭君也在这里给自己生了第二个孩子,高洋。
不如,就在晋阳定居吧!
于是,他安排人在晋阳把尔朱兆的霸府改造为丞相府,通知娄昭君率家人从邺城回晋阳。
另外,他还去看望了侯景家属,苏薇和孩子都很好,他想了想,还是把她们送去济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