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的笑笑,低声轻叹了一句“脾气见长啊”。
啊,我反应了半天,他这是在说我吗,我就只这次对他发了脾气,何来的脾气见长一说。唉,算了,干嘛现在要纠结这个问题。
“赵独落,没人逼你去做你不喜欢的事,我也一样。你父母可能态度强硬了点儿,但我想他们也是关心你。既然你不想和我结婚.....那就算了,感情这种事没法强求。我对你.......”他欲言又止。
“是我的私心让你为难了,我向你道歉,或许在你心里我可能已经被你归为恶人那一类了”他无奈开口但眼底却显出落寞。
“这次的误会或许是我跟你妈妈沟通的时候出了问题,等明天我亲自登门致歉,当着你的面把这些事情解释清楚行了吧。”他给出的解决办法很合理,我表示认同。
冷静的听完这些,我才意识到是我误会他了,我妈本来就是那种添油加醋的性格,只怪当时自己太冲动,没有过多的思考,又对他从一开始就产生偏见,我这人又是一个死板执拗的性子,火一上头就失了分寸。
我正欲向他就今晚的事道歉,只见他手撑着桌子似是有些萎靡不振。
“季清明,你还好吧?”我是应该主动关心他的。
“哦,没事,可能刚才酒喝的有点猛,这会儿有点上头。”他微红着脸还强扯出微笑来解释。
我心想上次也喝了红酒,顶多起了疹子,那可跟没事人一样,这次一杯酒就这样,这人的酒量还真是差的可以。
“喂,季清明,你是不是醉了,起来,我送你回家”我心里已经对他达成和解,那我就行个好事,送他回家吧。我边说着边打算去搀扶他,待碰到他的手时,我才发觉不太正常,他浑身热的发烫,我心里无端的一阵紧张,忙扯卫衣的领子去看他有没有起疹子,嗯?没有?
季清明疑惑的用发烫的眼神看着我,那表情好像是我在调戏良家妇女般,哎呀,现在顾不得这么多了,特殊情况。
“季清明,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很难受?”我语气有点发颤,发觉这次好像闯祸了。
季清明扶着我的手站起身,明显感觉有点不稳,但他还是强撑着说:“没有,就是有点困,等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他靠着我的肩膀起身道:“走吧,先送你回家。”
哎吆,大哥,现在还是先顾着你自己吧,你这副站都站不稳的样子怎么送我回家,我扶着他结了帐让酒吧小哥帮忙叫了一辆出租车。
当时的我以为他只是喝醉了,因为他当时的表现就是站不稳,人在喝醉酒的时候左脑处于麻痹状态,第一行为体现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表现出来的就是行动不稳左右摇晃。而他思路清晰,甚至能准确说出他家的门牌号,以至于我才没重视起来。
直到车行驶到中途的时候,我才发觉不对劲,此时的季清明头冒冷汗,嘴角几乎无血色,我怎么喊他都是昏迷不醒的状态。我忙让司机转头去往最近的医院。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我害怕的快哭出来了。“季清明,你醒醒,不要睡啊。”此刻的懊悔就如同一把刺刀狠狠戳着我的心脏,我止不住的责怪自己,歉疚如同一嗖即将沉船的轮船,狠狠地将我淹没。
医护人员快速的将昏迷中的季清明推进急诊室,一位医生简单的问了我一些问题,我向他说明了大致情况。
“病人有酒精过敏史为什么还要让他喝酒,你知不知道这严重会要人命。”医生的大声斥责让我懊悔的无所遁形,我怕的要命但却紧咬着嘴唇极力保持镇定。
妈妈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季清明刚刚转入普通病房,情况已经处于稳定,我向妈妈坦白了一切,我妈着急的要过来但被我阻止了,旁人留在这里只是给人家添麻烦。我只是要求妈妈联系季清明的父母,他们有知道情况的权利,我也知道我这次是闯了多大的祸,我让别人的儿子进了医院甚至出现生命危险,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向两位老人解释。
季清明的爸爸妈妈赶过来的时候甚至连衣服和鞋都没来得及换,还穿着睡衣和拖鞋就匆忙赶来,那一刻我的歉疚如同潮水般涌来,我心里难受的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儿的掉眼泪。
“酒精中毒,怎么会酒精中毒呢?”季清明的妈妈声音颤抖着拉着医生的询问着刚才听到的回答。我将脸埋的低低的自惭形秽,我该如何解释是我强逼着你儿子喝酒的呢。
两位老人的焦急我看在眼里,但他们什么也没问我,也没责怪我,只是静静的等着他们的儿子醒来,季妈妈见过我哭的厉害竟然还过来安慰我,我....我....赵独落,你竟然还有脸哭,还当着人家父母的面哭,你连脸都不要了,我狠狠地在心里责怪这自己。可只怪自己的泪腺过于发达,我怎么都控制不住。
“爸妈,你们怎么在这儿?”嘶哑的声音传来将我沉浸在悲伤中的情绪打断。
我们三的身影齐齐地朝着病床站立,仿似都松了一口气。
“酒精中毒是怎么回事儿?”季爸抢先开口,一句话都没责怪我的季叔叔在他儿子醒来的第一句话是先责备他的儿子,我都替他儿子委屈。
“酒精中毒?”季清明也愣住了,他望了望病房四周似乎才发觉他现在处于何种境地。
他也看到了站在角落的我,因为我俩四目相对时,他还有点诧异。
他扯开一个极力惨白的面容笑着说“爸妈,我已经没事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剩下的情况我明天向你们解释。”他眼神诚恳,语气坚决,让季叔叔不得不妥协的点点头。我知道他现在有满满的恨意要对我发泄,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想要父母快点儿离开。
季妈妈着急的说着要留下来照顾,我着急的抢先开口:“阿姨,我留下来照顾他”。话一说完我就觉得自己有点唐突了,我现在以什么身份来强夺他父母照顾的权利,罪魁祸首还是相亲对象,这俩个身份或许都没有资格站在这里。
况且他的父母还不知道这事的始末,不然我还哪能现在四肢健全的站在这里。
季清明看出了我的犹豫忙解围道:“对,留落落一个人就可以了,况且妈你现哪有精力照顾我呀,你这身体能熬到明天早上?”明显可见季清明是可劲儿的赶父母离开。
但季妈妈不放心的望着我,又望望他儿子,担忧的眼神溢于言表,但挣扎了半晌还是拉着季叔叔离开了病房,千叮咛万嘱咐的对我说了一大堆如何照顾病人的话,我心酸的一一记在心里。
待送他们走后,我却没有了独自面对季清明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