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曹纯本来还愣了愣,但旋即想到了推行此风气的好处所在,当下官吏之行,是可令百姓之心的准绳,荀稷有此事迹,应当传扬。
待人走后,曹操重新看起了桌案上的地图,神情动容,不断深思。
想着荀稷传来的那四个字——游而击之。
此刻,不由得脑子里出现了许多种战法,军中各类兵马,骑兵、甲士的配比,都在心中一一浮现而出,以袭扰之法,扰乱贼兵驻地,而后劫掠之。
“而且,我们若能得人心,百姓自然会与我军同仇敌忾。”
“妙策,这些时日我一直纠结于如何交战,没想到被子丰一言点通,”曹操心中舒畅了太多,感觉呼吸都变得轻松了起来。
现在更是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平庸之才都还在猜测自己想要什么,揣测心情、心思如何,真正的知己、聪慧的谋臣,却已经早早的做好了谋划。
荀稷若非聪慧多谋之人,便是善懂人心,真是个不错的孩子。
曹操在心中满意的评价道。
……
“他怕不是有病!”在鄄城附近驻守的将军听到了这些命令,不少人都是破口大骂。
“平日招兵买马,操练军士就已经够累的了,现在还要去耕地?!他真的亲自下地?!”
“真的,千真万确,当地百姓都已经歌功颂德了,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好官吏。”
体魄厚实的曹洪听完了曹纯的解释,满脸不信。
“肯定是骗你的!”曹洪胡须都吹直了,又左右看了几眼,愤愤不平,“我们出生入死,兄长都没说要在全军、全境传扬我等的功绩,这出身好,就是厉害,随便去躬耕几下,就能扬名。”
“还能得百姓敬仰,哦,合着我们出生入死,都是应该的?”
“子廉,”主位上,一位体魄精壮的中年微微而笑,络腮胡随之耸动,宛如精心剪裁过的草丛一般,他双眸颇为明亮的看向两人,道:“这是推及成风,望境内官吏效法躬亲行事。”
“同时,也是以此姿态,来向百姓表明,我东郡之官吏,都是勤政爱民的仁厚之人。”
“这般传扬,其实不光只是给荀稷一点名望作为奖赏,也是为了日后更好招揽人心。”
“而主公之目光,一向比我们更加深远,他必定还有别的打算,不必这般动怒。”
“那不行呀!”曹洪满脸的不忿稍稍平息了些许,但依旧是颇为不满,坐到下首的位置上叹道:“我们难道真的要日夜不辍的领兵去躬耕吗?”
“这个荀子丰,我以为他就是去捞点百姓的民望,好日后举荐起官,没想到他这么狠,居然亲自去种田!”曹洪拍打了一下桌案,又道:“都是种地,他不如回颍川老家去。”
“诶!”主位上,曹仁的目光顿时一凛,瞪了过去,“子廉,这话不能乱说,荀氏兄弟是主公几次相请,方才请出的大才,我们能有他们相助,在东郡可顶半壁基业也。”
“罢了罢了,不说了!”曹洪摆了摆手,道:“那就按这命令,自你我往下,日夜军屯躬耕,天天巡视,晚上加紧操练,这叫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