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雷便带着那张罪状出发去了县城的衙门,与他一起的,还有白云、田琳和海娃儿,海娃儿本是苦主之一,与雷一通前来状告海正华,白云便是一腔热血,想要看到恶人的最终下场,田琳则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去的。
三声喊冤鼔敲响,青天大老爷升堂审案了!
奈何,这青天并不是真的青天,而是贪赃枉法、只手遮天。要不然,这元武县地界也不会发生这么多滔天恶行。
那此时竹道长和辛元帅又在何处呢?
两人此时正在官道上的茶棚里悠闲的喝着茶、吃着牛肉,品着美酒,好不快活自在啊!
再说回县衙这边,青天大老爷柳大县令听得有人状告辞官还乡的海大员外,心中早已打起了算盘,一边义正言辞的让两个衙差前往海府将海正华带来,与原告当庭对峙,一边又给其中一个衙差使眼色,让他见机行事。
那衙差自然不会让他失望,快马加鞭来到海府,一通忽悠加吓唬,逼着海正华交出了10万辆银票,才算干休。
这一通博弈,海正华直到下午才被衙差带回衙门。
中午的时候,柳县令宣布中间休息,让他们四人先去找个地方吃个午饭,但雷给他的那封罪状他却揣进了自己的怀里,带回了后衙。
雷心里着急,但又硬不过知县大老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罪证带走。
田琳拉着他往外走,低声安抚:“别担心,那可是用竹道人的符纸写的,烧不毁,撕不烂,灭不了,丢不掉,咱们就切等着看好了!”
正如田琳所言,待衙差接到海正华后,直接将他带到了后衙,衙差稳稳将十万两银票递到县令手里后,县令直接将那份罪状还给了海正华。海正华在拿到那份东西后,二话没说便想直接撕个干净,奈何无论他是用手撕还是用刀劈,那张黄纸都纹丝未动。
“见鬼了?”县衙里的师爷王文治一脸惊恐的看着那张纸,念道。
柳大县令却不信邪,命人从厨房拿来一根火把,直接将那张纸放在火上烧,让他们几人真正感到害怕的是,那纸不仅没有被烧毁,纸的颜色和上面的字反而变得更加明亮清晰。纸张原本的暗黄如今变成了明黄,纸上上黑色的小字如今变得大了好几号,但纸张未见变大,罪状未见变少,字号却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的一清二楚,连贪财的衙差都对海老爷的罪行表现出了些许不屑。
“无妨,一会儿开堂审理的时候,我们只需拿另外一张黄纸代替即可!”柳县令说完,便提起官府的下摆,准备前往前衙,继续审理此案。
海正海心中虽有不甘,但也知道道家符纸,不是他们凡夫俗子能轻易毁去的,心下已做的最坏的打算。
衙差晚县令和师爷一步到前衙,是因为要从后门将海正华带出,再绕一圈,从前面带他去堂上。顺路在后门外的香烛店里买了张黄纸,揣进怀里。
这香烛铺子是柳县令的妻弟开的,这区区一张黄纸,竟敲诈了衙差三两银子。
正堂之上,气氛凝重而庄严。雷站在堂中,声音虽微微颤抖,却字字血泪,向柳大县令及众人述说着自己家人的悲惨遭遇。
“大老爷,我们一家世代为农,本本分分做人,勤勤恳恳种地,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然而,就因那海正华的一己私欲,我家便遭遇了灭顶之灾。”雷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但更多的是不屈与坚定,“我年迈的父母,他们辛劳一生,本该安享晚年,却惨遭海正华的毒手,至今尸骨未寒;我那年幼的妹妹,更是无辜受累,被掳走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还请青天大老爷为小民做主啊!”
说到这里,雷的声音哽咽了,但他强忍悲痛,继续控诉:“海正华不仅害我全家,还欺压乡里,横行霸道,多少人家因此家破人亡,却敢怒不敢言。今日,小人斗胆上告,只求青天大老爷能还我家人公道,让作恶多端之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雷的控诉声情并茂,字字句句都带着血泪。堂下围观的群众无不为之动容,有的掩面而泣,有的愤慨填膺,纷纷要求严惩凶手,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柳大县令静静地听着雷的陈述,面上凝重非常,心下却一片轻松泰然。
“你说海正华害你家人姓名,鱼肉乡里,有何证据?”柳县令装腔作势道。
雷心下已经猜到他会来这么一招,但还是稳住心神,高声道:“大人,证据早前已经呈上于您,至于那被他兄弟二人所害之人的尸骨,便在那伢山之中,荒野之地,大人只需拍五六官爷随我一同查看便知!”
“不急!先看罪状!”柳县令看向师爷,师爷早已趁大家不注意从衙差手中拿到那张新买的黄纸,此时,恭恭敬敬的呈上给自家老爷。
柳县令拿过黄纸,故作认真的上下看了好几遍,而后一脸生气的举着那张空白黄纸质问雷:“这便是你说海正华亲手写的罪状吗?罪在哪里啊?怎么本老爷一个字也看不到?”
“这!”雷见他们明目张胆的包庇海正华,心下开始慌乱起来,田琳却不紧不慢的走向前来,朗声道:“老爷,可否让小女看一下这份罪状?”
因着早就做了手脚,柳县令有恃无恐:“好啊!你想看,拿去看便是!”
“谢大老爷!”田琳上前,接过那张空白黄纸,认真的看了起来,不时满脸悲愤,不时又哀叹连连,到最后将黄纸一抓,愤然道,“可恨啊可恨啊!这海正华简直无法无天,泯灭人性,杀人不眨眼啊,老爷!”
“喔?这张空黄纸本老爷是啥也没看到,你倒是看到种种罪行了?”柳县令知道她在故弄玄虚,但还是不得不顺着她的话接下去。
田琳一脸肯定的答:“看到啦!大人若是不信,可唤他人上前一起查看!”
“我来!”白云在人群中喊了一嗓子,走向前来,冲堂上道,“大老爷,小的也认识几个字,不妨让小的也一起看看?”
师爷不停的给老爷使眼色,直接拍板下结论就是了,拖的时间越长越容易出问题。但柳县令青天大老爷的瘾似乎还没过够,这样子怎么也要做到底:“看吧!”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白云此次不仅看见了空黄纸上的字,还将上面的字一字一句读了出来。
“我,海正华,因贪图堂弟海正明遗孀的财产,将弟媳杀死,侄子毒傻,吞没他家田地十亩,银钱三两五钱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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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德五年,春,自元文县强抢精壮女子两名,不知姓名!五日后,两名女子自缢!
天德五年,春,庆丰镇,刘家有一子,与我抢买一匹骏马,被我命家丁当街打死;